谢清斋说,“这次入社,把他的三条大骡子一牵,就像刻了他的心似的,把臭老婆早恨透了。
趁机会把社搅散,我看他乐意干。
再说,你现在同他那关系,”
他睃了一眼俊色鼓起的肚子,“他也不敢不肯。
他要敢说半个不字,你就对他说,你准备到县里去坦白,看他勾结阶级敌人该当何罪?——你说他敢不敢?”
“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俊色咬着她那细长的辫子笑了。
谢清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睃了睃她的大肚子,有些不满地说:
“俊色,你可千万不能懵头转向呵!
我原来叫你拉他,是为了给咱家报仇,是为了改变咱的成分,入了党把权抓到手里,并没有说要搞真的。
没想到你弄成这样,连门也出不去!
等办了这件事,还是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才好。”
“叔!
你咋说起这话?”
俊色伤心而又气愤地说,“我弄成这样!
是为了谁?到这会儿又怨起我来,这拉人的事就那么容易?”
“算了,算了!
先不说这个。”
谢清斋摆摆手说,“还是把刚才说的事儿,快快办吧!”
果然,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件。
正当凤凰堡这个艰苦创业的小社,迎接第一个金色的秋天,社员们喜气洋洋准备分取劳动果实的时候,人们发现社里少了两口袋谷子。
看场的又正好是大妈的儿子大乱和另一个社员。
他们说,夜里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打了个盹儿……
场上乱哄哄地挤了很多人。
有本社的社员,也有本村的群众。
社里的干部,差不多都在场。
只有小契几天以前就到县里开会去了。
今春以来,创业的艰难和党内外复杂而激烈的斗争,使得大妈一下子老了几年。
她现在变得又黑又瘦。
当她的心正在承受巨大的悲痛时,今天又出了这事,急得像着了火似地指着大乱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这是咱们社头一个收成,哪儿睡不了觉,你跑到这儿来睡觉了!”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大乱嘟嘟嚷嚷地说。
大妈见他还嘴,更加有气,顺手抽了根棒子秸要打,被众人拦住。
李能蹲在那儿摆摆手,说:
“算啦,算啦!
打孩子能解决多少问题?”
他接着冷笑了一声,“我就纳闷儿:咱们这儿是老解放区,好多年没出这种事了,怎么成了社倒出些稀罕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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