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圆喝茶。”
梅子把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在桌上。
“阳子怎么没来呢?”
我问。
我知道他们通常是一对儿。
元圆瞪了瞪眼睛,把鼻子往上缩了缩,摇摇头:“我也好多天没见他了。”
这个叫元圆的小姑娘刚刚十九岁,这个城市里的时髦歌手,两年前迷上了画画,还动手自己写歌词。
阳子是画画的,是我们家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因为与元圆是夜大同学,就把元圆领进门来。
“他可是一个大艺术家啊!”
阳子的拇指差点儿触到我的鼻子上。
元圆那会儿扎着一对毛刷刷辫儿,当即向我鞠了一躬。
她鞠躬时,后脖子上一层发黄的绒毛被灯光照得灿亮。
她胖胖的,却不让人感到臃肿,笑起来露出一对虎牙,嘴巴长得可爱之极。
整个人没有一点儿做作,就是很自然的那种小姑娘。
她算是这座城市的特产——近年来这样的男孩女孩成打地出现。
她大概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羞怯和陌生,坐在那儿,第一次见面就想引逗别人。
梅子很快喜欢上了她。
再后来她们手挽手地在屋里走,还互相评点着对方的衣服。
有一天晚上我们刚一打开电视机,就看到了一个女歌手,竟然就是元圆,她在演唱自己写的歌。
那首歌的词儿写得好,她扭动得也好。
可我赞扬时,梅子却并未像过去那样附和。
后来元圆每一次来都要我们谈谈她的歌,这天晚上又是这样。
我只说喜欢,因为真的没有多少可谈的。
我告诉元圆:自己压根儿不懂唱啊跳啊这种事,再说你可别听阳子瞎吹,我不过是一个搞地质的,后来虽然去了一家杂志社,但根本就不是什么艺术家。
元圆张口就说:“我崇拜你。”
这样的一个字眼就被她那么随随便便地抛出来。
“不过可别当真。”
——我在心里叮嘱自己。
她瞧着梅子,蹙蹙鼻子,两只不同颜色的鞋子在地板上活动了几下……
“阳子最近忙什么?”
我问。
她避而不谈阳子,好像要故意把他隐去似的。
我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个未来的画家有足够的魅力。
我真希望阳子和元圆之间能发生一个挺好的故事:有开头有结尾。
梅子也多次这样说过——只可惜事情并不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后来,直到好久以后,我们才知道元圆与阳子差不多没有一点儿那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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