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夜里她说出去解溲,老光棍就在屋里等,后来只听链子咔啦啦响,就是不见人回来。
一会儿没动静了,老光棍出去一看,人没了!
那个链子给当腰截断,茬儿都是白的。
老光棍立刻哭着喊着找族里人,灯笼火把照了半夜,把河套子里的树丛子都踏倒了一片,结果影儿也没见。
到后来才知道,破锅偏偏碰上了漏屋,原来是她呀……”
梅子问:“是谁?”
“遇上‘断绳女’啦!”
我们还是听不明白。
她接上解释:“这些年山里人都知道出了个‘断绳女’,不过谁也没亲眼见她。
那是一对骗人钱的夫妻:一个扮成中间人,一个扮成找婆家的女人。
两人勾搭好,钱一到手,女人就设法尽快逃走。
他们约定在一个山洞子里会合,吃饱喝足,再去找另一户人家。
你看看缺德不?”
“这样做违法!”
梅子说。
女人拍拍手:“还违法哩,不知告了多少次,官府也拿他们,就是拿不住。”
梅子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在别的村子里我们也遇到贩卖女人的事,不过像眼前这样的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很想到隔壁去看一下,因为发生在身边的故事太奇特了。
我试着问了问,女人马上说:“这有什么难?咱去就是了。”
她领着我们到了隔壁。
那里的院门没关,女人喊了两声就走进去。
一会儿里面迎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眼神发僵,唯唯诺诺跟在女人身后。
女人问他话,他听不清,原来耳朵有点儿聋;女人不耐烦了,伸手在他的头顶那儿使劲拍一下。
这一拍他什么都听得清了。
他哎哎应答,还倒水给我们喝,让我们到炕上坐。
他的腰有点儿弯,端水时头要使劲扬起,但还算不得一个驼背,只是腰有毛病。
女人指着他的腰告诉我们,这是前些年出夫役开山洞的时候被石头砸伤的——“你想想,人都这样了还受得住那个‘断绳女’糟蹋?那个‘断绳女’是个馋痨,嫁到谁家就没命地吞下吃物,然后夜里疯浪得不让男人睡觉。
她倒是强壮啊,一户一户吃足了,再来折腾人家男人。
经了她的男人十个有八个要害虚喘病。
你想想,五十多了,加紧搂抱女人又不能睡觉,那还了得?”
我应一声:“那了不得。”
梅子在后面捣了我一拳。
女人接着说:“老光棍这下完了。
你看他的眼神发浑了,那都是哭的。
他一连哭了六天。”
我心里酸酸的。
我看着这个男人,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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