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早仍然亢奋:“那一天我们乘一辆面包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足有一百八十迈……越快越舒服。
身边是个卷毛小翻译,头发有点像我,可惜是用电热风吹出来的。
那趟是德国,先到乌珀塔尔,又到巴门,找一些人的老祖宗,都说这儿出了个伟人……在乌珀塔尔,卷毛小翻译急得像尿了裤子似的,一路上咕咕哝哝,说快呀快呀。
我懂行情,知道他们弄不出什么好货色。
那个品酒会专门捉弄东方酿酒师。
他们搬出各种各样的酒,我又不是品酒师,我是酿酒师。
好在咱也有一手。
拿出波尔多……又是白葡萄酒索当、格拉沃,又是圣米隆。
我眼里这是小菜一碟……不过你得承认他们能耐住性子,花几十年上百年,端出一瓶让你打个愣怔……车子再往前开,到了一座礼堂模样的地方。
麻烦了,这可不是品酒会。
出来两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平常这些家伙不好好打扮,就趿拉着一双破鞋——这会儿肯定要有大事了。
走进礼堂,里边有个小乐队,下边坐着一帮神色肃穆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宣誓吗?怎么不唱国际歌?我直挺挺站了,不敢转神儿。
后来想撒尿——找个厕所可真难……”
武早说到这儿四下张望,然后真的到屋外方便了一下……他回来接着歪在炕上,说:“我跟一群小孩子坐到了一块儿,有个大胡子爬到台子上,一摆手乐队停了。
我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他们在搞什么入会仪式,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男孩、一个老头子,是他俩入会。
这叫‘自由思想者协会’,我就问:‘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吗?’那人说:对。
我闭上眼胡乱想了一会儿,不行。
我重新睁开了眼,说试了试,咱不习惯。
再说胡思乱想,那还不把酒酿成了醋啊!”
四哥听到这儿哈哈大笑……
“那个卷毛小子逞能,这样翻又那样翻,翻穿皮袄。
我真想给这小子一个嘴巴。
离开乌珀塔尔再往南,快到了伟人墓地,他们说:献一束吧,东方来的哪能不献?我们就献了一束。”
我惊讶地听着,终于听明白了:这是在恩格斯故乡。
“之后我们又去参观那个大胡子老头的家,他爷爷的家。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大酒窖!
原来人家从老辈儿就愿喝酒,窖子里到处挂满了大杯子。
湿漉漉的酒窖,橡木桶,盛满了酒。
老头儿一到了夜晚——天短夜长啊,怎么熬?就把好朋友全召到这儿,老哥儿几个就喝起来。
你看看,人离了酒还行?人离了酒办不出好事儿。
你看人家从老辈起就愿喝酒,结果怎么样?指导全世界……”
(第4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