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需要你的援助,我如这长长的夜晚一样需要光的刺破和打击,犹如一道铁犁击打在雪野上。
在黑土上播种之后,甘泉汩汩涌流了。
玉米田茁壮如青杨林,田垄上印满了想象的脚痕。
无冬无春无夏,只有那个累累硕果的季节。
谷香涂遍四野,从此不会有饥渴的穷人了。
井上长满了青苔,绳痕勒穿了四壁。
这是救命的泉,是大地中央的活水,是映出明天的镜子。
在井边依偎着等待天亮,听蛐蛐吟哦。
我想去触动那排青杨,你低垂了前额。
我在分得笔直的头缝那儿怔住了:我们在一个什么年代里相遇过?是的,我们已经厮守了一千年,在灶火的熏呛下泪流满面。
那些安慰的话语啊,叠在一起有一丈高。
可惜这些全都被一只神灵之手掩去了,颠倒了。
神灵让一切都有一个新颖的开端,然后再让其蓬勃生长,枝叶繁茂,直到遮天铺地,卷起绿绿的瀑与潮,汇成汪洋。
还是无言地对峙吧。
无言是滔滔的涌,是凝固的山。
无言地、遥远地注视。
遥远得像一厘米、一只手臂。
当我在熟悉的、生来就寻觅的那种气息中沉浸时,我怎么去申辩、去吟唱、去倾听?不能了,我即将离去,我要远行。
那个人在高原上伫立,那个魔力无穷的人哪,她真的铸在了高原上。
这算背弃吗?我会任你责备。
这世上已经没有了申诉的言词,只剩下了谴斥的话语。
那就来吧。
这是你啊,是你的鞭笞,是人类当中最卓越的人施用的酷刑。
我不发一言。
我只用青春消逝时分生出的黄叶遮去眼睛。
在这孤单无援的空间里,我吟出了悲凉刺骨的诗句。
这心中的铿锵之声压迫了最难承受的一切。
最后的质问来临时,我的回答依然如故。
真的吗?我说:真的……她在一边。
她在无辜地观望,伤口被撕扯不止。
她从前是谁啊?她为什么要同我一起接受戕伐。
她的前生不是别的,她是我童年那棵纤弱无靠的红叶树。
我的手抚摸过它,它的颤抖像电一样回应了我。
原来她是它,她在今天跟从了,没有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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