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哩,齐闵王这人喜好音乐哩,这跟他爹他爷都差不多,乐队一进宫就乐得翘胡子。
我呢,就随上人溜进去了。
其实我什么都不会,连笛子有几个眼儿都不知道。”
“哈哈……”
始皇笑了。
大聊客老齐被这笑声大大地鼓励了,声音提高了许多:“咱只记着一顿好吃哩!
只等大伙儿吹吹打打起来,咱就趁乱往旁一歪,坐到了流水大宴旁,把什么鱼翅海参鲇鱼唇往肚子里扒拉起来……”
始皇眯着眼去看赵高。
赵高问:“慢着,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吃物?”
老齐像受了委屈一样吭吭几声:“连这也不知道啊,鱼翅是鲨鱼鳍,海参是长了刺的……鲇鱼唇也是美味。
反正都是海里那些有大滋养的东西哩,陛下该弄一点尝尝才好。
这些物件一下了肚,不到半天,身上的阳气也就兴隆了,走路有劲爱攥拳,小鸡儿怪精神的……”
赵高笑得身上直抖,一边抖一边用眼角去瞥始皇。
他发现始皇由于被这个怪人所吸引,头颅已经往前探了一截。
始皇的目光突然眯了一下,接着大惑不解般问道:
“唔,你给我照实说来——你说自己吃过齐闵王的流水大宴,那么你多大年纪了?”
赵高这才猛醒过来,赶忙扳着手指算了起来。
还没等算个仔细,那个大聊客就笑了:“我们齐国人活个几百岁也不是什么奇事儿。
我爹就活了三百岁。
我爹活着时候常讲齐桓公和管仲的事情——嗬呀,我得说,齐桓公更是一个好吃的主儿呀……”
始皇于是不再追究这个人的实际年龄问题,眯着眼睛听下去。
“齐桓公老头儿年轻时候就是个浪荡子,到老了还是那样哩。
他喜好房事儿——陛下一听就明白了不是?他最愿吃一些稀奇物件,什么海胆海肠子、鲅鱼丸子胡椒粉;吃起鱼翅来就像吃面条儿,燕窝当成了老母鸡汤一口气就喝去大半碗,还说什么‘寡人就差没吃上一口人肉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他这一说不要紧,虽然是半真半假开个玩笑,下边有个叫易牙的小人听了,就回家把自己刚满月的孩子杀了,做了一大碗肉汤端给了齐桓公……”
赵高睁大双眼看着始皇。
始皇鼻子里哼了一声:“竟有这事儿?”
“千真万确,要不说齐国灭亡了嘛,齐国从根上讲就残忍无道啊!
齐国的老祖宗们,哼,不是我当着陛下的面说啊,他们比秦国的道德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就拿这其中最有本事的齐威王齐宣王父子来说吧,比起陛下,那也真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他们这些人个个好色,连齐宣王自己都承认,说‘寡人好色’嘛。
陛下也就可想而知了,这都是一帮什么货色……话又说回来,在讲究吃穿享乐方面,他们倒是大有一套的,不像咱秦国,净吃一些羊肉面饼什么的。
咱这边,我是说陛下,也该去东边,去齐国那地面上弄点海参鲍鱼回来。”
始皇睁开眼睛:“听说有些长生不老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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