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上下来后,她开始完成最后的程序:一手握住他一条腿,用力拽和劈,再直直地往上举起,举到头顶那么高。
“哎呀我的妈呀,这真不是人遭的罪啊,哎呀妈呀……”
他大呼小叫,两腿乱蹬。
一切她都习惯了,只在这喊叫中铁定地攥住双腿,照旧做下去……最后,她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一掌:“行了,起来吧。”
霍老哼哼着坐起,像打瞌睡一样。
她一动不动,安静了十几分钟。
两人站起喝水,搬动果盘,咔嚓咔嚓咬东西吃。
骡子催促他:“还是穿上吧,别着凉。”
他“嗯嗯”
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一边穿上睡衣。
骡子扳住他的下巴看了看,马上严厉起来:“我说什么了?就是贪吃!
你又胖了啊!”
他赶紧点头又摇头:“骡子啊,可别冤枉我了,我没吃什么啊,我是喝白开水都发胖的那种人……”
说过重新把头偎下,发出哼哼声。
骡子取来一个苹果吃起来,果汁顺着嘴角流下,一滴滴落到了他的头发上。
一种若有若无的音乐丝丝缕缕响起。
霍老慢慢昂起头来:“又是莫扎特哩……”
他凝住了神,嘴半张着,泪水在脸上划下了两道线。
骡子叹气:“没办法,你一听就哭,一听就哭!
泡咖啡,喝洋酒,整个儿成了一个洋老头!”
霍老擦擦泪水拥住她:“咱还睡骡子哩——这事儿洋人办得?”
“办不得。”
她咬住苹果,两手扶起他的脸,用两个拇指抻理他窄窄的额头,“你这人是福相,不过脑瓜长得像鳖盖一样……”
霍老火了,背过身去,任她怎么哄,就是不理。
他跳到一边喊:“大叔不乐意哩!”
剩下的一段时间骡子迈着长腿在屋里走来走去,笑嘻嘻的。
她坐近了问:“霍老,咱不闹了,问点真的,你怎么一听那种音乐就能哭出来呢?这里面的窍门到底在哪里?能告诉咱吗?”
霍老瘪了瘪嘴:“咱这是坐电梯直蹿全聚德——高雅(鸭)哩!”
“霍老咱不开玩笑,快说说吧,怎么就能哭出来呢?”
霍老叹一声:“我就是拿你这头骡子没办法,得了,还是教给你!
听着——你闭上眼听,只用耳朵跟上走,就好像赤脚踩上了滑溜溜的玻璃板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后面还有人用鞭子抽着赶着,你心里一急一冤,再加上害怕,不就哭出来了!”
“真的?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呢!
我得试试了……”
她说着马上闭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是哭不出来。
最后她终于失望了,大睁双眼:“不行,还想笑哩!”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