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跟李欣熟得起腻的男人,一天她至少接他三次电话,每次还是“你好!”
那个男人是个记者,要不就是报纸的编辑,姓霍,就是这位霍记者早晨用电话把小李大夫叫起床,说:“小兔子,大灰狼走了,该起床了。”
把很长很长的三秒钟连接起来,小方她们拼凑出小李大夫的生活图景,她有个在国外当武官的未婚夫,时不时也会从国外打电话回来。
未婚夫的任期一满,就回来和李欣结婚,然后就把她作为中国的国色天香带出国去。
在小李大夫变成武官夫人之前,李欣不愿意住到某总长的城堡里去,就在门诊所宿舍占了一间房,装了一台电话。
给李欣接电话的女孩们都常常为李欣陪不是,说:“她还在线路上,真对不起,您等一会再打吧。”
小李大夫的电话线路常常让武官和记者窄路相逢,一个总是把另一个堵在外面,堵得另一个心焦上火。
记者先生人短话长,总机姑娘们见到过李欣和一个矮个男人并肩出门。
但他一个人能把一群人堵在线路外面,常常把武官的母亲都堵急了。
副总长夫人打电话总是那一件事,就是问未来儿媳周末“回不回家”
,回的话就让小车绕一绕,接大孙子、二孙子的路上捎上李欣。
李欣总是“谢谢阿姨”
,告诉未来婆婆她乘地铁非常方便,用不着车子来捎她。
编辑先生的话可真长,好象听不出李欣一边接他电话一边在织毛线、看电视、烫脚,或者吃饭、记笔记,给未婚夫写情书。
记者先生在早晨总是先问:“吃早饭了吗?”
李欣“嗯”
一声,懒洋洋,娇滴滴,都在那声“嗯”
里面了。
“吃的什么呀?”
李欣懒得回答,又“嗯?”
一声。
霍先生便问:“又是土司抹黄油?……我给你买的老莫的水果蛋糕爱吃吗?”
“爱吃啊。”
“那我一会再去给你买。”
“不用了,太多奶油,该胖了。”
“把土司烤一烤,夹一片起司、一片汉姆,可以当三明治吃啊,不然抹点沙拉酱,代替起司……这样又营养又好吃,又顶饿。”
“就是在吃三明治啊。”
于是总机姑娘们得知,小李大夫天天拿西餐当早餐。
霍先生三十来岁,团头圆脸,鼻梁象个木偶,眼睛又圆又亮,一天到晚脸蛋赤红,心里总揣着高兴事似的。
对于霍先生的存在,武官是不知情的,而霍记者却清清楚楚知道他正与之“慢性决斗”
的是谁。
所以他会替李欣掩护,比如提醒她,在去未来公婆家之前,千万别忘了把手表调换过来。
电话小姐们猜测出来的局势是这样:霍先生送了李欣一块“浪琴”
坤表,18K黄金表面,武官先生从国外带回一支女式“欧米嘎”
,所以李欣一定不能错戴了手表去探访未来的公公婆婆。
小李大夫有一次露出坏脾气来:霍先生堵着线路,连一个求她治病的电话都被堵在了外面。
那个病人是个十七岁的女孩,从四川乡下到北京西郊一个沙发工厂做工,怀了身孕。
小李大夫是在地铁上碰到她的,当时她用了土药坠胎,在地铁上突然出血,李欣让一个男人用自行车把她驮到门诊所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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