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
她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没法应招。
眼下的局面是怎么了?她在格斗场地的哪一方位,对手和她离着多远?……谁是对手?是发短信息的人,还是这个好里藏坏,坏中有好,好坏难辨的冯老板?格斗时正义在胸是最重要一条,你得相信自己每一拳都出得在理,每一脚都踹出正义。
可她现在怎么鼓不起正气来?下面的直拳、摆拳、勾拳怎样出?低边腿、高边腿怎样踢?快摔摔谁?
她的脸上藏不住心的变化。
冯老板把那些变化全看清了。
他要先发制人。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了,彩彩。
所以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撇下我一走了之。”
彩彩走过去,把茶杯挪开,又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
刚才那茶是滚沸的。
桌面汤得都疼,别说是皮肉,假如那是活着的皮肉。
而他毫无知觉自己的腹部皮肤被烫伤了。
莫明其妙地看着彩彩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包进毛巾,压在他打开钮扣的衬衫内。
他还在说他的:“你不在听我说话!”
“在听啊。”
“我让你少来这一套,撇下我一走了之!”
彩彩拉起他的右手,放在临时做的冰袋上,压了压。
“你在想什么?”
他紧张地看着她的脸。
“想——一走了之。”
他没声了。
他把最丑的话讲出来是要听她反驳的。
他五十多岁,花白头发,剩了半条命,这他全都认了,而彩彩将撇下他的可能性,他坚决不认。
一个人怎么那么快就对对一个人无条件交托一切,可见他实在没人可以交托。
可见他对自己直觉的信赖。
彩彩想不起她究竟做了什么,值得他这样赖上她。
四五个月来,她还没有机会为他“远踢近打贴身摔”
,还使不上她的一身绝技,更无用武之地给他和他的对手展示她的杀手锏“乌龙绞柱”
、“转身鞭拳”
、“明拳暗腿、偷身侧踹”
,他已经把他的信任压了上来。
如大山一般的信任。
她才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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