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眼睛跟姓许的长得一模一样,但姓许的永远不会有儿子这样真诚直接的目光。
婷婷等着一切真相大白,等着一通谆谆教导。
儿子女儿是真心为她好的。
自己可真不争气。
儿子已经和院值班室通起话来。
值班医生大概懒得管本份外的事,说他只值晚班,白天谁来过他不清楚。
他建议他们把电话打到第三病区,因为他们想了解的病号张亦武属于那个病区。
婷婷心里缓缓地升起希望。
人人都象那个值班医生,懒得负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有可能逃过一次惩处。
含笑不耐烦地从哥哥手里夺过电话,又拨了一遍福利院的总机。
然后她请求总机转接第三病区。
看来拨通了。
她在沙发上挪挪屁股,坐稳当坐舒服,同时抬起眼睛,目光把母亲罩住:看您往哪儿跑。
含笑的眼睛是婷婷的。
可婷婷认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含笑那样自以为是的目光。
那目光姓许。
姓许的在追求婷婷时,也把局面弄成是婷婷追他,因为他自以为是。
他说他若不懒惰就是世界上一流的乐评家。
他要勤于写作的话所有当今评论家都会羞死。
他要不那么痛苦地清高的话,他早就可以得到住房而不住到婷婷文化馆分到的两居室了。
他要是愿意和人们一般见识,站到婷婷那个水平线上的话,他就会为他牺牲自己拍摄所谓“黄色录相”
的动机辩护了。
可他拉倒了,宁愿蹲两年大狱。
电话没人接。
这是晚上八点。
含笑告诉哥哥,先吃饭吧,一会儿再打。
饭是婷婷做的。
为了她这一天的出轨和谎言以及可能得到的责罚,她准备了四个菜,一个沙锅。
她自己一口都不吃。
她一吃就会忍不住呕吐。
姓许的无所不在,下毒的手法千般百种。
至少许含笑已经彻底被他收服了。
三个晚辈家长竟然没注意到她捧着碗在作戏,其实一口也没吃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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