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叫老郑来。
都下去吃饭了。
我的佛珠呢?别掉了地下踩破了。
又不是人人都是瞎子。
一句话杵得他变了脸,好叫他安静一会——她向来是这样。
他生了气不睬人了,倒又不那么讨厌了。
她于是又走过来,跪在床上帮他找。
念珠挂在里床一只小抽屉上。
她探身过去拎起来,从下面托着,让那串疙里疙瘩的核子枕在黄丝穗子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在抽屉里?
她用另一只手开了两只抽屉。
"没有嘛。
等佣人来。
我是不爬在床底下找。
"奇怪,刚才还在这儿。
总在这间房里,它又没腿,跑不了。
她走到五斗橱跟前,拿出一只夹核桃的钳子,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把念珠一只一只夹破了。
吃什么?你吃不吃核桃?
他不作声。
没有椒盐你不爱吃
淡黄褐色薄薄的壳上钻满了洞眼,一夹就破,发出轻微的爆炸声。
叫个老妈子上来,饭总要让人吃的。
天雷不打吃饭人。
他不说话了。
然后他忽然叫起来,喉咙紧张而扁平,"老郑!
老郑!
老夏!
"你怎么了?脾气一天比一天怪。
好了,我去替你叫她们。
她夹得手也酸了,正在想剩下的怎么办,还有这些碎片和粒屑。
念珠穿在一根灰绿色的细丝绳子上,这根线编得非常结实。
一拿起来,剩下的珠子在线上轻轻地滑下去,咯啦塔一响。
她看见他吃了一惊,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用手帕统统包起来,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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