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让胡工头在前面走吧!
他老在后面磨,扯得我手疼!”
小兔子提议道。
二牲口在黑暗中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征询胡德斋的意见:
“胡工头,要不你和小兔子换换位置,你走在中间,让兔子在最后?”
“不!
不!
二哥,我要你拉着我!”
“那么,胡工头,你到我头里去吧!”
胡德斋同意了,贴着小兔子和二牲口的身子摸了过去,走到了最头里。
刚走没两步,胡德斋便一脚踏进了水沟,险些将二牲口也带倒了。
从水沟里爬出来,胡德斋提议道:
“二哥,咱们是不是把灯点起来?”
二牲口断然否决了:
“不行!
这点灯油咱们得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这条巷道没冒顶,咱们可以摸着走!”
这正合小兔子的心意。
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点灯,一点灯,他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对!
不能点灯,向前摸吧!”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了好长、好长时间。
后来,有几节被爆炸炸扁了的煤车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胡德斋不愿走了,要歇歇。
二牲口同意了。
于是,三人各自倚着煤帮,在黑暗中坐下了……
第24节名声是拖累人的
小兔子暗暗感到欣喜,这短暂的歇息终于给他带来了偷窃的机会。
他屏住呼吸,悄悄地挪到二牲口身边,用手顺着煤帮的底部慢慢向二牲口身后摸去,他终于摸到那块可爱的肉——那肉早已没有皮了,而且丁丁挂挂的。
他试着用指甲去掐,没费多大的力气,便在那肉上掐下了一小块。
那一小块儿肉有拇指般大小,他把它牢牢捏在手里,又将手紧贴着煤帮慢慢缩了回来。
他的心一阵狂跳,几乎要跳出胸口,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是由于偷窃成功所带来的兴奋,他瘦小的身躯在一阵阵地颤抖。
他将那一长条不规则的、看不清形状的肉塞到了嘴里,先在嘴里滚了几滚,用口中的涎水将肉漱了漱,把脏水吐出来,尔后,才开始用腮根的大牙狠命地咬住那块肉,缓慢而有力地咀嚼起来。
他干涩的舌头立刻感觉到了马肉那鲜美而酸腥的肉汁,他感觉到那肉汁在急速地顺着他的喉管往下流。
他不敢嚼出声响,他怕自己的举动被二牲口发现。
他很有点紧张,他真担心这时候二牲口和他说话;只要一开口,他嘴里的肉就有暴露的可能。
二牲口累了,也许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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