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桂说:“一共是二十五丈有余。”
向喜说:“砖不够用了才垒成干打垒的吧?”
向桂说:“要是把这道墙也砌成砖墙,还得两窑砖。
我和文成商量,不如先干打垒的打起来将来有机会再表砖。”
向喜说:“不表砖也无妨,一个外院居连墙。”
向桂没有再就这道外墙表砖的事同哥哥讨价还价。
向喜本想不显山水地回笨花,可村口还是聚集了不少人观看向喜的归来。
原来是瞎话早就向村人传了话,说向大人就要回村了,向大人这次回家不带马弁,也不穿军装,就一身洋布裤褂,信不信由你们。
村人便冲着瞎话说:瞎话,瞎话。
先前向大人当营长回家还穿军装带护兵哪,这次保准带着一个马队。
他们立在村口土坡上看马队,没想到一个穿白衣灰裤的人早已站在他们眼前。
这人在村口站住,向村人拱手施礼,有人认出这真是向喜,向喜真穿着洋布裤褂。
人们才想到他们又拿瞎话的实话当瞎话了。
瞎话站在村人中说:“喜哥,他们正站在这儿看你的马队呢。”
向喜只是微笑着问乡亲家里的事、地里的事。
他看见人群里站着西贝牛,便说:“牛叔,麦子要开镰了吧?”
西贝牛忙把披在光膀子上的紫花汗褂舒上袖子,趔趄着从坡上走下来,像没有听懂向喜的话,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向喜想,我不该说开镰,应该说割麦子。
开镰是南方人说的。
他走近西贝牛又说:“牛叔,该割麦子了吧?”
果然西贝牛听懂了,说:“这蚕老一时,麦熟一晌,也就一两天的事了。”
甘子明走下土坡对向喜说:“我还是叫叔叔吧,叫向大人不习惯。
我是后街甘家的子明。
怎么,《益世报》上说又把吴光新放了,我分析准是有人讲情吧?”
向喜只说时局变幻常常出人意料,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关于吴光新的事,只问了甘子明和向文成谁大谁小。
还有人拦住向喜问长问短,瞎话及时给向喜解了围。
他说:“等着看马队吧,向大人在前,马队可在后头呢。
那马队长得很,这头进了兆州城,那头还在石家庄哩。
这会儿快叫我喜哥先回家看看吧!”
村人又闹不清瞎话说的是瞎话还是实话了,有人说瞎话又在说瞎话,有人却走上高坡开始向西张望找马队。
向喜这才拱拱手从人群里拔出腿来,开始朝那座他朝思暮想的、由他亲手设计的新宅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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