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甘运来又给向喜报告了一个最新娱乐消息,说时带着不同往常的兴奋。
他说码头上刚刚卸下一个杂技班,连人带行头,加上狮子、马匹整整装了一船。
甘运来且打听出这杂技班来自直隶吴桥,全名为直隶吴桥瓦尔斯杂技马术团。
这班杂技和马术不久将在宜昌江岸立棚演出。
甘运来所以对此消息格外有兴致,一是由于他们来自故乡直隶吴桥,二是这班子具有一定规模,他们将立棚演出。
甘运来懂得杂技的演出有“立棚”
和“撂地”
之分,撂地属于小打小闹:艺人一敲锣,招一伙人围个圆场,那班主领俩小闺女和一个猴就要演出。
立棚则不同,“棚”
就是个“园子”
,那里演员阵容强大,节目充实,常带有飞禽走兽。
向喜也知道杂技的立棚和撂地,从前在石桥镇集上就常有撂地的艺人。
向喜每次经过那里都要瞅上两眼。
但他无心驻足,他觉得他们和要饭的实在没什么两样。
石桥镇也来过立棚的,但进棚要买票,向喜就舍不得了,只当稀罕看过一次。
甘运来兴奋着将瓦尔斯杂技马术团来宜昌的消息告诉向喜,尽管他竭力强调着吴桥和立棚,可向喜仍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只对甘运来说,这些直隶人也真敢闯荡。
甘运来说,听说这班子还闯过俄国哩,你听那名字就不一般——瓦尔斯,准是俄国人给起的。
向喜也想起,这宜昌城里离十架牌楼不远有家俄国酒吧,舞女就跳瓦尔斯。
但向喜不提瓦尔斯,只说,立棚也罢,撂地也罢,内容都差不多,都是班主逼着一帮傻乎乎的孩子在场子里疯跑罢了。
会翻俩跟头就是绝活儿了;不会翻跟头的,没准儿还得挨刀哩。
接着向喜就给甘运来讲了一个叫“杀人摘瓜”
的节目,说是班主逼着一个小闺女往一只坛子里钻,那坛子的口才有小孩拳头大,小闺女左钻右钻也钻不进去,班主就说,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留着你有何用?说着亮出一把砍刀就朝小闺女砍过来。
小闺女边哭边绕着场子跑,喊着“叔叔大娘行行好,给我点儿钱吧,我师傅就要杀我啦!”
有心软的看客便开始往场子里扔钱。
但班主还不罢休,他将小闺女摁倒在地,且挥起了闪亮的大刀。
他手起刀落,砍刀竟切进小闺女的脖子里,鲜血顿时流出来。
小闺女的头歪在一边,头和脖子“若即若离”
。
向喜讲的是故事,甘运来倒让这故事给惊呆了,他惊恐着问:“哎呀,那是怎么回事?”
向喜说:“开始我也被他们吓住了,后来才明白其中的奥妙,典故都在那把刀和刀鞘上。”
甘运来仍然不解地问:“那血呢?血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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