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如说,你说吧。
高兰香刚要开口,想了想又不说了。
其实,她本来想问黄泽如,他凭什么那么自信她就会跟着他走?但在话要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那个答案其实就在自己心里装着,何必要再作证实?结果那句话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她说,泽如哥,我娘说了,行了大礼后我就是你的人,反正这辈子我就跟你走了,你就是想丢掉我,我也不依你了!
黄泽如把她抱得更紧了:你放心,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高兰香不让他说下去,她说,为什么要说得那样难听?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活得白发苍苍,活到我们都走不动了,让我们的儿孙们来搀扶着我们。
高兰香说着,自己已经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起来。
在等待去南洋的轮船的那两天时间里,两个年轻男女的身体犹如干柴碰上烈火,终于熊熊燃烧了起来。
从福州到厦门的一路劳累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积蓄了将近二十年的能量,他们像是要在短短的时间内全部给释放出来,然后一点不剩地给挥霍掉,烧毁掉一样。
他们除了一日三餐不得不离开床上外,就是不顾一切地缠绵着。
他们都是第一次体会到男女之间居然会有那样的快活和幸福的事。
在那之前,男女性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纸空白,他们甚至于还不知道各自的性器除了小便外,还可以进行交媾,进行一种身体语言的特殊交流。
而那种交流是无比愉悦的,刻骨铭心的,他们就像是两个刚刚接受启智训练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对方身体上的每一个发现都让自己充满了好奇和神往,他们就那样被对方的身体诱惑着,痴迷着,探索着。
他们哪里能够想到,其实,一场灾难早已经悄悄地在等待着他们。
几天后,他们从厦门港坐"
吉顺号"
轮船起程,直奔南洋。
没有风,天蓝蓝的,天上有几朵白云在飘着。
黄泽如和高兰香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大的轮船,船舱里分上下两层,层与层之间只有半个人高,人要进舱里,只能弯着腰走路。
每个人分一张窄窄的席子,可以躺着,但由于空间太小了,连腿都不敢伸直。
一条船男男女女一共挤下了二百多号人,那些人大都是从福建要去南洋谋生的。
当轮船就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岛屿,慢慢地离开码头,离开港口,向南边的方向开去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还在甲板上呆着,不愿意到船舱里去。
那种心情很奇怪,尽管大家对就要到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和兴奋,尽管大家平时对自己的故乡多多少少怀有怨气和不满,但当现在真正要离开她的时候,大家的心情又特别的不舍起来。
许多人都面对码头的方向久久地在甲板上跪着不愿意起来,他们都哭了。
高兰香受到感染,也泪流满面,呜呜放声哭起来。
她紧紧地拉着黄泽如的手不放开,好像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跟黄泽如讲,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黄泽如把她搂了过来,一时又想不出用什么话语去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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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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