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下去。
二里半对于这些事情始终是缺乏兴致,他在一边瞌睡,老赵三用他的烟袋锅撞一下在睡的缺乏政治思想的二里半,并且赵三大不满意起来:“听着呀!
听着,这是什么年头还睡觉?”
王婆的尖脚乱踏着地面作响一阵,人们听一听,没听到灯罩的响声,知道日本兵没有来,同时人们感到严重的气氛。
李青山的计划严肃地发布。
李青山是个农人,他尚分不清该怎样把事弄起来,只说着:“屯子里的小伙子招集起来,起来救国吧!
革命军那一群‘学生’是不行。
只有红胡子才有胆量。”
老赵三的烟袋没有燃着,丢在炕上,急快地拍一下手,他说:“对!
招集小伙子们,起名也叫革命军。”
其实赵三完全不能明白,因为他还不曾听说什么叫作革命军,他无由得到安慰,他的大手掌快乐地不停地撩着胡子。
对于赵三,这完全和十年前组织“镰刀会”
同样兴致,也是暗室,也是静悄悄地讲话。
老赵三快乐得终夜不能睡觉,大手掌翻了个终夜。
同时,站在二里半的墙外可以数清他鼾声的拍子。
乡间,日本人的毒手努力毒化农民,就说要恢复“大清国”
,要做“忠臣”
“孝子”
“节妇”
;可是另一方面,正相反的势力也增长着。
天一黑下来就有人越墙藏在王婆家中,那个黑胡子的人每夜来,成为王婆的熟人。
在王婆家吃夜饭,那人向她说:“你的女儿能干得很,背着步枪爬山爬得快呢!
可是……已经……”
平儿蹲在炕下,他吸爹爹的烟袋。
轻微的一点妒忌横过心面。
他有意弄响烟袋在门扇上,他走出去了。
外面是阴沉全黑的夜,他在黑色中渐渐消失了。
等他忧悒着转回来时,王婆已是在垂泪的境况。
那夜老赵三回来得很晚,那是因为他逢人便讲亡国、救国、义勇军、革命军,……这一些出奇的字眼,所以弄得回来这样晚。
快鸡叫的时候了!
赵三的家没有鸡,全村听不见往日的鸡鸣。
只有褪色的月光在窗上,三星不见了,知道天快明了。
他把儿子从梦中唤醒,他告诉他得意的宣传工作:东村那个寡妇怎样把孩子送回娘家预备去投义勇军;小伙子们怎样准备集合。
老头子好像已在衙门里做了官员一样,摇摇摆摆着他讲话时的姿势,摇摇摆摆着他自己的心情,他整个的灵魂在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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