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孩子，两个大人都闭了嘴，待马锐走后，两个人又低声说起来。
夏经平笑着说：“吓得够呛吧？”
“可不，我和老师都狠狠吓唬了他一通，几天缓不过劲儿来。”
“小孩子没经过事。
我倒真有心想去告诉他，甭害怕，没什么了不起，什么‘处分’哪‘装档案’啦都是吓唬你，小孩哪来的什么档案？真正的档案袋里中学毕业前一个字也没有。”
“你可别这么对他说，把底告诉他。”
马林生笑说，“那他更有恃无恐了。
顶撞个老师倒没什么，别养成毛病。”
马林生重又歪头去看自己拟的检查草稿，问老夏：“你说这么写：‘辜负了老师的亲切教诲和殷切期望以及一片苦心孤诣’。
不肉麻吧？”
“不肉麻不肉麻，恰到好处。”
“这‘苦心孤诣’是不是有点太文绉绉了？会不会让人看出不像是小孩说的话？”
“没关系，没人挑恭维话的茬儿，舒坦就行。
若有所动鼻子——酸心头一热也没准——看见这四个字——真觉着自个不容易了。”
夏经平看着老同学笑：“你真是个小熨斗，什么样的褶子经你一熨都平平展展的。
我真想当一回你们领导，见天让你给我写检查。
哎，用不用滴两滴口水在纸上？”
“这么严肃的事，你别这么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你别装蒜了。”
夏经平笑着在马林生背上猛拍一掌。
马锐在看爸爸给他写的长篇检讨时没看几行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流下来。
“你把我写成什么了？”
他泪眼婆娑地望着爸爸，“我是那样吗？”
“少废话！
替你写了，你还哪那么多穷讲究？”
马林生十分不快，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劳动成果没受到应有的尊重和赞赏，“检查就得这么写，这么写才深刻。”
“你这算什么深刻？就差说我不是人了？”
“收起你的自尊心吧，你现在还顾得上它？”
马林生讥讽地望着儿子，“你现在就不能把自己当人。
按我写的把检查抄好，明天交到学校去。”
“这检查我不想交。”
马锐盯着爸爸，“我不想用糟蹋自己换取别人原谅！”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