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是没有报酬啊。
金静梓说她愿意干。
姨妈说下午就跟倶乐部的人去说,让金静梓在家等电话。
下午,姨妈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说老年倶乐部的负责人同意她明天一早去面试。
金静梓很高兴,尽管工作很简单,总算可以走出家门了!
晚饭桌上,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人。
枝子羨慕地说,姑姑要出去工作了啊,真好!
继母像是没注意她的话,慢慢专心致志地剥着烤牡蛎,脸上毫无表情。
信彦在和他的儿子商量航模飞机的话题,用眼睛扫了她一下,没接她的话茬。
倒是父亲,喝着汤说,是阿昭的主意吧?
金静梓说是。
父亲说,亏这个阿昭想得出,吉冈家的女儿,怎么能给人象去按摩胳膊腿。
金静梓说,中国的医院里专门有按摩科,这是治疗疾病的一个很重要手段。
父亲粗暴地说,别提你的中国,你是日本人,现在跟中国没一点儿关系了,别忘了,你的母亲是在中国被害死的!
金静梓说,是我的母亲自己拉响了手榴弹,谁害了她?是日本!
这笔账应该记在日本的头上,跟中国没关系!
父亲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在父亲眼里,这个敢和他顶嘴的倔强女儿,分明是几十年前的妻子,那执拗的下巴,那紧抿着的嘴唇,无一不是妻子的再现,不同的是,眼前这双眼睛里,更增添了一种他的妻子所没有的自信。
继母出去了。
枝子和儿子也停止了吃饭,惊奇地看着他们。
信彦看看父亲,又看看妹妹,不好说什么。
父亲说,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谈论那场战争。
金静梓说,我是那场战争的直接受害者。
父亲说,我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妻子!
金静梓说,对您来说,没有战争,您也会失去她。
父亲说谁给了你这样和我讲话的权利?
金静梓说,是我的母亲。
父亲说,那个刚愎自用的女人,以后你不要再提起她!
金静梓说,请您不要再掩饰您内心的矛盾,院子里的石头塔,您书桌上的照片,说明您对母亲已经刻骨铭心……您太自以为是父亲说……我不允许你当什么按摩女郎!
从明天起,我不许你离开这座房了!
父亲说着走到电话旁边,拨通了老年倶乐部电话,说吉冈静子明天不能去俱乐部参加面试。
父亲饭也没吃,出去了。
信彦说,老头子这回是真的发火了,脸都气白了。
枝子说,在家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和父亲说话的,静子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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