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灶铁举到谭功达的眼前,嘴里嘟嘟囔囔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灶铁通红的一段已经顶在谭功达的胸前。
他的棉衣立刻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谭功达像个被人缴了械的俘虏,慢慢地站了起来,高举着双手,向后退却。
白小娴用灶铁杵着他的胸脯,一直把他顶到了水缸边的墙旮旯里。
“流氓。”
白小娴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并不高,听上去就像是在轻声地叹息:“流氓。
你是个流氓。
原来你是个流氓。
他妈的你竟是个流氓!”
很显然她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
她将灶铁往水缸里一丢,“嗤”
的一声,水缸里就腾起了一股白烟。
她一手提着裤子,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天,满嘴胡言乱语,自己都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厨房的门,拉开它,正要出去,又踅了回来,从地上捡起那根裤腰带,看着谭功达,轻声道:“你这儿,一点也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我走了。
再见。”
白小娴没有回文工团驻地,而是径直去了她叔叔家。
白庭禹那会儿睡得正香,忽听得有人咚咚的砸门,吓得他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
他跑到
客厅里,老婆早已裹着一条毛毯,把门打开了。
她看见白小娴披头散发,目光痴呆地站在门口。
夫妇二人赶紧把她拉进屋来,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白小娴依旧像个梦游人似的,两眼发直,嘴里喃喃道:“强奸,强奸。
狗日的,强奸。”
白庭禹看见她满脸是血,上嘴唇肿得老高,脖子上也有一道紫色的瘀痕。
夫妇二人围着她问了半天,问她到底是被谁强奸了,她也不答话,只是一个人在那自问自答。
夫妇二人飞快地对望了一眼,白庭禹对老婆道:“你先去帮她洗洗,找身干净的衣裳替她换上,再来说话。”
当白小娴裹着一条薄棉被再次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她的嘴唇上已经涂了一点紫药水,看上去就像刚刚吃过桑椹一样。
她缩在沙发上,身体仍然在簌簌发抖。
白夫人给她端了一杯热水,白小娴端起杯子就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墙上挂着一幅恩格斯的画像,玻璃相框晃了两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又抓起烟灰缸,吓得白庭禹一闪身,那烟缸飞向了墙角花梨木架上的鱼缸,鱼缸碎了,水“哗”
的一声泻到地上,那红金鱼却还在地上扑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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