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一只狼,在严寒的冬季把深埋的骨头从雪地里扒出来,细细地咀嚼。
其实,柳依依知道,不论那些记忆在自己心中如何有声有泪、有血有肉,说出来都就是陈词滥调,没人要听,连朋友都不要听,太平常了啊。
对记忆的咀嚼是孤独的。
无数的人,女人,和自己一样,都在沉默中细细地咀嚼。
记忆像死亡一样,也是属于个人的。
当年,柳依依还在财经大学读书,她是从一个边远的县城考入这所省城名校的。
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一切的一切。
同学们都羡慕她,妈妈高兴得要发疯,逢人便问对方的儿女在哪里,干啥,然后话题一转,说到柳依依,说到财经大学。
柳依依是大家的骄傲,也是宝贝中的宝贝了。
在大学读了一年,她的信心受了挫,有点从鹤立鸡群到鸡立鹤群的意思。
天下聪明人多的是,就说自己下铺的苗小慧吧,爱打扮,爱社交,还有点狐媚气,可考起试来就是行。
柳依依本来心中哼哼地看不起她,可一年下来,倒是服了她,那点狐媚气渐渐地看惯了,竟成了交心的朋友。
在大二的时候,柳依依就把自己看透了,不是什么干大事的人!
大事干不了,小事还得干。
小事吧,就是找份好工作,再找个好男人,还有一套房子,一个孩子。
想到这些她在心里笑了一笑,脸上也热热的。
这是放弃,又是争取,她对自己是个女人有了更深的认识,甚至有点省悟的意味。
放弃远大理想她并没有痛苦,反而感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轻松下来她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地描绘着一个男性的形象,可当她想把那形象具体化,在身边找到原型,又陷入了迷惑和糊涂。
都不像,不像。
不知不觉地,她有了新的理想,新的执着。
有了新的理想她并不急着马上就去兑现,自己还不到二十岁,还早,还早呢。
像苗小慧那么浮躁,匆忙,好像跟时间赛跑似的,不好。
生活像大海,自己只要一瓢水就够了,只要一瓢。
她觉得把一个男孩不确定的形象放在心中细细描绘,慢慢品味,渐渐清晰,也是一种幸福。
青春承诺着期待,也承诺着自信与骄傲。
这青春不是虚幻的,掬在手中是有分量的,沉甸甸像金子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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