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全家人都行动起来了。
繁荣负责上头的宣传工作,也就是化名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表扬繁花工作做得好,主要表现在能够以身作则,“只生一个”
。
作为一名农村妇女,尤其是招了女婿的农村妇女,能做到这一步的,在整个溴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啊。
村里谁的名字变成过铅字?没有,从来没有,繁花是第一个。
繁荣的丈夫负责联系贷款修路,并把溴水农机站的播种机弄到了官庄,负责给缺少劳动力的家庭种麦。
老父亲也出马了。
按他的说法,他啃的是最难啃的骨头,因为他负责的是揭庆茂的短,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
这火候也是最难掌握的,火候不到,起不到效果;火候过了,又容易结下世仇。
老爷子采用的办法是表扬庆茂,说庆茂一干就是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苦劳大于功劳。
虽说纸厂的工作没有做好,乡亲们有些怨言,但庆茂毕竟也卖力了。
之所以没搞好,是因为庆茂是个大好人,害怕得罪上头。
庆茂从纸厂拿到什么好处没有?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我相信没有。
就是有,估计也是仨核桃俩枣,值得揪住不放吗?不值得嘛。
姜还是老的辣啊,老爷子的话句句在理,又句句藏刀啊。
这会儿,老爷子又提出召开家庭会,莫非又要重复那“两个再”
?
繁花说,黑天半夜的,繁荣又不在家,开什么会?老爷子说,可以打电话嘛,电话会议。
繁花问殿军呢,老爷子说:“去李皓家串门了,提着酒,还说你让他去的。”
老爷子又说:“改天我要亲自会会那个瞎子。
这难剃的头还是我来剃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一个瞎子了。
你别听那瞎子胡扯,什么‘三两秋风四两云’的,咱村的宪法你知道吧,早年也学过算卦,一开口也是这个,都是师父教的,无非是想让你多掏几个钱。”
老爷子说的宪法,也是个瞎子。
小时候他出天花,一脸的痘,痘抓破了,毒水流进眼里,瞎了。
宪法除了会算卦,还会拉二胡,“文革”
时就在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里拉二胡。
后来他离家出走了,有人说在北京地铁站门口见过他,还是拉二胡,算卦。
繁花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老爷子说:“瘦狗不是给那瞎子五百块吗,咱给他五百五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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