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队里的同志大部分都走了,李春强叫住庆春,约她晚上到他家去吃晚饭。
“我妈叫我请你去的,她今天晚上做大蒜烧黄鱼,你过去吃过的,我妈还记得你最爱吃她这道菜呢。”
庆春想了一下,回绝了,“下回再去吧,”
她说,“我爸爸好几天都留条子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吃个饭,我今天想陪陪他。”
其实,她回绝李春强并不仅仅是因为要陪父亲。
她觉得新民去世还未足月,她不应该和李春强打得火热。
回家的路上,她在一家超级市场买了几斤鸡爪子,父亲爱吃这个,做得也拿手。
可还没进家门,她的BP机便响个不停,BP机一响她就有点条件反射,每个汗毛孔都紧张起来。
她猜不出又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和父亲共进晚餐的计划刹那间又变得遥远了。
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
她回家先跑到父亲房间的门厅里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的心情立即松弛下来。
呼叫她的人原来是燕大法律系的那个大学生肖童。
肖童在电话里的声音如同他的相貌一样,充满青春的朝气,这使庆春隐隐被某种已经遗忘的东西所感染。
肖童问她下午是否有空,她故作老成地反问有什么事吗,肖童说没什么大事有点小事能不能见个面,她问到底什么事大概是哪方面的事。
肖童说这是公用电话不便久占最好见面再谈。
见他这样神神秘秘,庆春心里发笑,她本想让他到家里来找她,犹豫了一下,转念约了另一个地方。
放下电话,又把买来的鸡爪子放进冰箱。
她看一眼父亲的卧室。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里边没有声响。
她叫了一声:“爸爸!”
依然无人应声。
她推门进去,见父亲睡在床上,鼻息很重,她又叫了一声:“爸爸。”
父亲才哑哑地应道:
“回来啦。”
父亲的床头柜上,零乱地摆着药瓶和水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又看到了父亲苍白的脸色和像是几日未刮的胡子,她问:“爸爸,您生病啦?”
父亲侧动了一下身体,把脸对着她,说:“啊,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庆春坐到父亲床边,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发烧啊!”
她说,“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病的,去看了吗?”
“好几天了,可能快好了。”
庆春着急了,因为父亲的额头依然滚烫。
她手忙脚乱地把父亲扶起来,嘴里一劲儿地埋怨着:
“您干吗不去看病呀,您起不来可以呼我呀,这都几天了,非耽误了不可。”
父亲说:“你这几天不是忙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后来一想,算了。”
庆春说:“您每天不是都给我留条子吗,为什么不说呀?”
父亲说:“我自己有药。
你妈不在以后,我生病还不就是这样一顶就过来了。
你整天在外面跑,出差,还能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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