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窗户都是紧闭着的,玻璃上星星点点趴着不少野外的飞虫。
这是个闷热的夜晚,但屋里的空调却冷得逼人。
他问:“你们干吗要住到这么个荒郊野地里来,住在这儿不寂寞吗?不害怕吗?”
欧阳兰兰说:“我们在城里有公寓。
带你到这儿来一是离你们学校近,又不堵车,二是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儿。
在城里住惯了的人都会喜欢这儿。
说不定你还能爱屋及乌。”
肖童看一眼欧阳兰兰:“你就是乌?”
欧阳兰兰笑而不答。
老黄从楼上下来了,传旨说老板请肖先生上去。
欧阳兰兰从沙发上跳起来,对肖童说:
“走。”
老黄说:“你爸爸叫肖先生自己上去,他想单独和他谈谈。”
欧阳兰兰把探询的目光递给肖童。
肖童镇定了一下,竭力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独自向楼上走去。
楼梯是木制的,模仿了欧洲古堡里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型楼梯的狭窄。
肖童竭力把脚步放慢,显得若无其事地拾级而上。
除了他的脚步声,楼上静得如同一座空宅。
正对着楼梯有扇房门。
和楼梯的狭窄恰成对照,那门又宽大得不成比例。
门半开半掩,肖童敲了敲,无人应声,他便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书房,和楼下客厅的浮华相比,这里又显得古朴有余。
通天到地的书橱上,略嫌繁复地镶满古罗马风格的雕花木饰,不无刻意地强调着一种贵族式的陈旧。
写字台置于窗前,宽大而厚重。
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头上低低地悬垂着半亮的青铜吊灯,光线的萎靡不免使这屋子有了几分昼夜不分晨昏不辨的陈腐气和颓废感。
倒是写字台右侧安装的一台电脑,赫然示意出房间主人所处的时代。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但能听见隔壁卫生间里,有冲水的声音。
肖童身边,一只仿旧的皮制沙发,显然也是模仿了三十年代的样式,且磨损的皮面和褪漆的木框,都逼真得恰到好处,像摆在角落里的一个陈年的故事。
他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在此坐下。
他的心跳有一点慌乱。
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欧阳兰兰的父亲欧阳天出来了,穿着绸子的中式睡衣,有点像电影里那些三十年代的民族资本家。
他几乎没对肖童看一眼,便径自在写字台后的大班椅上坐下,然后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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