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天下父母》

解放(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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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望着他。

停了一下,他又说:你们这儿有白果吗?

两个人对望一眼,不解地冲他点点头:同志,你有什么事?

他看着他们说:老家有病人,急需白果。

年纪稍大的那位就说:同志,我们这里是县委,是办公的地方,不是药店。

你要买白果得去药店。

他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转身,又来到另外一个房间,仍然重复着他的暗号,他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地让他失望。

他几乎敲开了县委办公室的每一扇门,不停地重复着他的暗号,却始终没有谁能对上他的暗号。

没有暗号的接应,就证明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这是组织的纪律,也是老葛的指示,只有对上暗号,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

接不上暗号,他只能默默地离开了县委。

他来县委时心里充满了希望,以为只要自己把暗号说出来,肯定就有人和他对上暗号。

结果却是更大的失望,他只能继续等待下去。

他独自回到布衣巷十八号,又一次从地砖下取出那封信。

牛皮纸信封的颜色已经暗得几乎失去了光泽,薄薄的一封信拿在手上,竟变得沉甸甸的。

这是组织交给他的机密,到他手里后,就再也没有被送出去。

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机密。

他举着信封,冲着太阳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呆怔半晌,重新用猪尿脬包在信封外面,放回到地砖下。

他走到院子里,此时正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密密匝匝的淡紫色小花顺着墙边热闹地开着,院子里香气四溢。

他站在院子当中,仰起了头。

太阳有些热了,他眯着眼睛冲着太阳说:有白果吗?

他的声音空洞而又渺远。

除了徐徐地风从耳边掠过,没有人去回答他。

他又重复了句:你这里有白果吗?

说完,他支起耳朵,仔细地辨别着各种声响。

结果却是,院子里一片寂静,像午后的海,没有一丝波澜,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

不知在小院里立了多久,终于又扛起磨刀的家什走了出去。

巷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高亢的吆喝:磨剪子嘞,戗菜刀——

解放了,一切都安定了下来,百姓们放心地在街上走着,一张张脸上充盈着幸福与满足。

杨铁汉磨刀的生计明显好了起来,他走进一条胡同,放开嗓子一阵吆喝,一把把刀就明晃晃地伸到他的眼前。

过来磨刀的很多人他都是熟悉的,当初他当上磨刀匠的时候还是个小伙子,十几年过去了,三十几岁的他早已是一脸胡茬儿,一副当家男人的样子。

当然,磨刀技术也今非昔比。

每当有人把刀递过来时,他都会认真地看一眼那人。

这些熟悉的面孔往往无意中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

那时,他给人磨刀只是个幌子,一旦接到任务,经常放下磨了一半的刀,冲人说声对不住,家里有急事就慌慌地走了。

现在,那些熟悉的面孔还在,他的心却像掉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洞,无着无落。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杂货铺。

几个孩子也早已回到家里,盼妮和盼春正在读高中,抗生和军军也快小学毕业了。

四个孩子像一面墙似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一看到这几个孩子,就不由得想到了盼和,心情就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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