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想,自己一定是死了。
当他们相互对望时,仍不相信自己还活着,直到把自己的手放到身上,还能感受到脉搏在跳动,他们才敢确信自己仍然活着,但他们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不打死他们。
一个粗壮高大的游击队战士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小屋里。
哨兵踢踢踏踏不停地在门口走动。
哨兵的脚步声搅扰着沉寂的夜。
游击队战士已经三天没有吃到东西了,粗壮的身子缩在幽暗的墙角,似一只被掏空只剩下壳的虾。
汉子想睡却睡不着。
饥饿折磨得他不停地在墙角呻吟。
他不时地爬起来去饮桶里的凉水,让凉水填满胃后,他又缩到了墙角。
他每次翻动身子,胃里的凉水都漾出来,汩汩地从嘴角流出来。
游击队战士被饿到第五天时,门被打开了。
来了两个兵,手里托着吃的,热气腾腾,香味飘绕。
游击队战士似看到了救星,双手伸过去,抓起食物没命地吞咽,不时地咬着自己的指头,食物哽得汉子不停地打嗝,脸上的血管暴凸着。
汉子的胃转眼间似一只吹涨的气球。
汉子吃完了,他已不能站立了。
两个兵拖着那战士,战士被拖到一块平地上,仰躺在那里。
鼓涨的肚子似隆起的一座山峰。
两个兵抬来一条木板放在战士小山似的肚子上。
这时很多日本人、中国人激动地围着那战士看。
板子放好后,走过来几个日本兵,动作相当规范相当统一地站到了木板上。
只听到那战士哽咽地嚎叫一声,战士隆起的肚皮似被一只捅破的气球,很沉闷地响了一声,肠胃一起顺着裂开的肚皮流了出来,战士的一双眼睛怒涨着……
三个人等待着,等待着死亡落到自己的身上。
这时窗外的风雷声已搅成一团。
野葱岭的风雪又刮了起来。
木屋似飘摇在风浪中的一艘小船。
三个人听着那风声雪声,惊惧地从炕上爬起来,透过窗口看到外面已是一片浑浊。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间木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们怎么不杀我们?”
知野灰白着脸。
“杀不杀是早晚的事。”
川雄垂着头。
“也许他们不会杀我们!”
野夫透过窗口望那另一间木屋。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