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老槐树,粉装玉砌,打扮着清冷的世界。
树皮斑驳,灰暗的像爷爷无助的眼神。
他站在树下,任大团的雪随风动枝掉进已经心冷的脖子里。
自家的黑狗亲热地上来迎接爷爷,憋不住了,后腿一抬,屁股一翘,哗哗地撒起尿来,厚厚的积雪顿时出现一条长长的带点黄色的雪沟。
“唉!
仕昌,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样啊?”
爷爷悲叹。
“明天,你和老二去把仕昌家里接来吧,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也别老麻烦刘家庄子了。”
爷爷一天不说话,看着雪后的黑色斜阳,黑着脸对奶奶说。
四叔仍是他好玩的天性。
一人孤独的世界也习惯了,习惯也就成了一种美。
他也不可能知道大爷被捕了。
雪后更加阴冷,雪水顺着屋檐结成长长的带点黄色的冰凌,一排排像尖刀,冰凉凉,冰冷冷。
四叔拿了个高脚凳子踮着脚用手够下来,吃着玩,扔着玩。
父亲把他抱下来,让他老实,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指指他,把手放在心上;然后双手倒背作绳子被绑状。
四叔明白了,哇啦哇啦地四周看看,急得跺脚。
天傍黑,郑有德回来了。
“三哥,不要担心,仕昌好着哩!
没事!
在夏坡武工队部押着。”
郑有德一进门就说,给爷爷带来了振奋的消息。
“大兄弟,谢谢你啦!
快上炕暖和,快给郑大兄弟做点吃的。”
爷爷像雪水泡后的枯草,精神起来。
“快说,仕昌究竟怎么样了?”
爷爷急着问。
“没大事。
没犯什么大事。
咱们想一想怎么做做李队长工作,把他放回来。
我也向李队长说了些好话了,李队长对仕昌印象也很好,说幸亏在刘家庄子没打起来,打起来,完了,都成仇敌了。”
郑有德脱了装着麦秸草做鞋垫的破乌拉鞋子,上了炕,吸溜着奶奶给做的姜汤。
“这样,你们找个时间去找一下李队长,别光我出面。”
郑有德临走前给爷爷出主意。
腊月二十七,父亲和奶奶去刘家庄子把大娘接来,又去了夏坡武工队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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