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禁锢与荒诞,想象大胆、奇特,在形式上有很大的独创性。
至于阿城的《棋王》,体现一种道教传统文化的逍遥心态,恐怕是唯一的。
很快地,小说开始向现实生活掘进,一类着重于生存困境的揭示,如描写技术知识分子的《人到中年》,描写农村青年男女的《人生》;一类倾力表现中国面临的社会变迁,包括农村的责任承包,城市的企业改制,等等。
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和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可以作为代表。
此间,一批描写民俗,表现人性的作品出现了,如汪曾祺的《受戒》、《大淖纪事》,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等,另外还有一些无法归类的小说。
比起前三十年,这个时期中篇小说的数量陡增,题材变得更加丰富多样,然而在主题的发掘方面,多满足于形象地复制意识形态结论,整体风格“温柔敦厚”
,缺乏作家个人判断的独立性和社会批判的深刻性。
关于改革,未及完全跳出长期以来形成的“歌颂”
与“暴露”
二元对立模式,对现实中的黑暗面、矛盾与冲突的复杂性缺少充分的揭示,主观意识往往与现存秩序相妥协。
即便如此,喧哗一时的中篇小说,仍然显示出为五十年代以来所未有的突破性成就。
及至八十年代中期,小说界的风气很快偏移了被称作“思想解放运动”
时期所确立的关于人的历史命运的悲剧主题,出现了一种形式主义的倾向。
在此期间,有两大创作现象是值得注意的。
一是“寻根文学”
,即从现实生活中寻找人类学、文化学的源头。
从表面上看,“寻根”
是现实问题的深化,实际上大多数作品都脱离了现实政治,否弃了对现存体制的实质性追询,公式化、符码化。
王安忆的中篇《小鲍庄》,在国民性的探寻中依然保持了生活的饱满的汁液,是这一路文学中少有的佳作。
还有一个现象是“先锋小说”
,旨在形式上做实验,内容相对单薄,有不少西方现代主义的赝品。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个别小说活跃着新的思想元素,如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徐星的《无主题变奏》;但是大体上,这些实验小说颇类三十年代的“海派”
,作品不求大,不求深,但求领异标新,多少丰富了中国小说的叙事形式。
九十年代小说整体乏善可陈。
当此艰难时世,有人倡言“新写实主义”
,“躲避崇高”
,“分享艰难”
。
应运而生的这一类小说,可以说是正统文学的代表,政治力求正确,艺术追摹宏大;个别作家貌似解构正统,如王朔,实质上是一种“别裁”
,一种补充。
由于有着各种权力资源的支持,潜在势力是雄厚的。
但这时,一种相反的文学趋势也起来了,就是所谓的“个人化叙事”
。
叙事的个人性,在这里竟成了反社会的一个遁辞;正如有人标榜“女性主义写作”
,却置换了这个源自西方用语中的自由、平等这样带政治学、社会学的内容,而从事纯个人题材的写作,琐碎、淫靡、空洞,甚至充满色情描写。
此时,又有所谓“新生代”
群体顺次登场,批评家为之鼓吹,出版界推波助澜,呈崛起之势。
其实这批青少年作者普遍缺乏社会生活方面的体验,也缺乏文学训练,浮嚣有余而坚实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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