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天的清晓,日军忽然停止了攻击。
义成随着吴彭年在大帐里休憩,计议些防务。
忽见几个兵士捉住了一个番女,嚷着奸细,簇拥进帐来,请统领审问。
谁知那番女一踏进帐门,望见吴、林二人,就高声说道:‘我不是奸细,也不是番女!
我是从间道来报告秘密事情的,请统领屏退从人。
如不相信,尽可叫兵士们先搜我身上,有无军器,或者留林义士在这里护卫,都听统领的便。
’吴、林二人听了,暗暗纳罕。
当时照例搜检了一通,真的身无寸铁。
吴统领立刻喝退了护卫,只叫义成执枪侍立。
那番女忽地转身向外,拔除了头上满插的花草,卸下了耳边悬垂的木环,扯掉了肩头抖张的鸟翅,拉去了项下联络的贝壳,等到回过脸来,倏变成了一个垂辫丰艳的美貌少女。
义成先惊叫道:‘你是郑姑姑,怎会跑到这里?’言犹未了,把吴彭年也惊得呆了。
郑姑姑微笑从容说道:‘我自有我的跑法,林义士不必考问。
我现在来报告的,是我预定的破敌奇计。
’吴彭年诧问道:‘你有奇计吗?’郑姑姑把眉一扬道:‘原也算不了奇,不过老套罢了,我从前夜里在大冈山,领了百十个壮健些的番女一同下来。
刚到傀儡内山的郎娇社,就遇到民团溃兵窜过,向着山后卑南觅逃走。
日军见穷山深菁,不敢穷追,便在社内扎住了。
幸我先到一步,把带来的番女都暗暗安顿在番众家里。
我只留了老妇二人、小番女一人认做亲属,也占住了一座番屋。
日兵一到,在休战时间,第一件事,当然是搜寻妇女取乐,补偿他们血战之苦。
番女中稍有姿色的全被掳去,注目到我的格外的多。
正谋劫夺,忽然闯进一个会说中国话的青年军官,自称炮兵队长,相貌魁梧,态度温雅,不愧武士道风。
进得门来,便把老妇少女支使出去,亲手关上了门,转身挨我身旁坐下,很婉转地和我搭话。
我先垂着头,佯羞不答,也不峻拒。
他有些迷惑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求爱的软话。
我故意斜看了他一眼,低低说道:“像将军这般英雄年少,我在中国还没有遇见过。
若能正式娶我,我岂有不愿。”
队长道:“令娘真好眼力,我恰正没有娶妻。”
说罢,就拉我就抱,将施无礼。
我却徐徐把他推开,带着嘲弄的样子和他说:“哪有堂堂大国男儿,想做苟合之事。”
他倒窘了,问我该怎么办呢。
我说:“我们既是正式婚嫁,难道不用媒证?”
他说:“一时那里去找?”
我问:“围绕在门外的那些人是谁?”
他说:“是同伍。”
我道:“何妨请他们进来,做我们的媒证。”
那队长见我说得诚恳,很欢喜地答应,竟招众人进门,宣布了大意。
大家都欢呼赞成,并且要求我立刻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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