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在这汉堡机场的德意志航空公司的客机上,它们比往常更长久地、更有力地在我头部猛踢不已:起来,理解我!
惟其如此,我才动笔写这篇文字。
我这人,无论对什么,都务必形诸文字,否则就无法弄得水落石出。
她那时究竟说什么来着?
对了,她说的是荒郊野外的一口水井。
是否实有其井,我不得而知。
或许是只对她才存在的一个印象或一种符号也未可知--如同在那悒郁的日子里她头脑中编织的其他无数事物一样。
可是自从直子讲过那口井以后,每当我想起那片草地景致,那井便也同时呈现出来。
虽然未曾亲眼目睹,但井的模样却作为无法从头脑中分离的一部分,而同那风景混融一体了。
我甚至可以详尽地描述那口井--它正好位于草地与杂木林的交界处,地面上豁然闪出的直径约1米的黑洞洞的井口,给青草不动声色地遮掩住了。
四周既无栅栏,也不见略微高于井口的石楞,只有那井张着嘴。
石砌的井围,经过多年风吹雨淋,呈现出难以形容的混浊白色,而且裂缝纵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绿色小蜥蜴"
吱溜溜"
地钻进那石缝里。
弯腰朝井下望去,却是一无所见。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井非常之深,深得不知道有多深;井筒非常之黑,黑得如同把世间所有种类的黑一古脑儿煮在里边。
"
那可确实--确确实实很深哟!
"
直子字斟句酌地说。
她说话往往这样,慢条斯理地物色恰当的字眼。
"
确确实实很深,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晓得它的位置--肯定在这一带无疑。
"
她说着,双手插进粗花呢大衣袋里,觑了我一眼,妩媚地一笑,仿佛说自己并非说谎。
"
那很容易出危险吧,"
我说,"
某处有一口深井,却又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是吧?一旦有人掉入,岂不没得救了?"
"
恐怕是没救了。
飕--砰!
一切都完了!
"
"
这种事实际上不会有吧?"
"
还不止一次呢,每隔三年两载就发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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