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房竟自缢死。
死得两日,马氏晚间取汤操牝,正要上床与察凤鸣快活,忽然一阵冷风过处,见陈氏拖出舌头尺余,当面走来。
叫声:“不好了!
媳妇来了!”
蓦然倒地,叫唤不醒。
察凤鸣看见,吓得魂不附体,连夜逃走英山地方,思要躲过。
不想心慌不择路,走脱了力。
次日发寒发热,口发谵语,不上几日也死了。
眼见得必是陈氏活拿了去。
此时是六月天气,起初陈氏死时,婆婆恨他,不曾收殓。
今见显报如此,邻里喧传,争到周家来看。
那陈氏停尸在低檐草屋中,烈日炎蒸,面色如生,毫不变动。
说起他死得可怜,无不垂涕。
又见恶姑奸夫俱死,又无不拍手称快。
有许多好事儒生,为文的为文,作传的作传,备了牲礼,多来祭奠。
呈明上司,替他立起祠堂。
后来察院子风,奏知朝廷,建旌表为烈妇。
果应着马氏独造牌坊之谶。
这个缢死,可不是死得有用的了?
莲花出水,不染泥淤。
均之一死,唾骂在姑!
湖广又有承天府景陵县一个人家,有姑嫂两人。
姑未嫁出,嫂也未成房,尚多是女子,共居一个小楼上。
楼后有别家房屋一所,被火焚过,余下一块老大空地,积久为人堆聚粪秽之场。
因此楼墙后窗,直见街道。
二女闲空,就到窗边看街上行人往来光景。
有邻家一个学生,朝夕在这街上经过,貌甚韶秀。
二女年俱二八,情欲已动,见了多次,未免妄想起来。
便两相私语道:“这个标致小官,不知是那一家的。
若得与他同宿一晚,死也甘心。”
正说话间,恰好有个卖糖的小厮,唤做四儿,敲着锣在那里后头走来。
姑嫂两人多是与他卖糖厮熟的,楼窗内把手一招,四儿就桃着担走转向前门来,叫道:
“姑娘们买糖!”
姑嫂多走下楼来,与他买了些糖,便对他道:“我问你一句说话,方才在你前头走的小官,是那一家的?”
四儿道:“可是那生得齐整的么?”
二女道:“正是。”
四儿道:“这个是钱朝奉家哥子。”
二女道:“为何日日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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