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时,他抬起头说道,“她常对我谈许多有关海的事,谈到艳阳高照下海水蓝蓝的港口。
我那时想,也许她父亲是淹死的,所以她才老那么想。
我不懂,你知道,也许她相信——或者希望——他已经漂到那种四季花开、一片光明的国土上去了。”
“这可以说是一种幼稚的幻想。”
我接过来说道。
“当她——失踪时,”
皮果提先生说道,“我心里就想,他准是带她去那些国家。
我心里明白,他一定对她大谈那些地方的好处,她会怎样在那里成为夫人,他怎样先用这类话使她听从他。
我们见了他母亲后,我就确知我猜中了。
我经过海峡去法国,在那里登岸,就像我是从天上掉下去的一样。
我看见门动了一下,雪飘了进来。
我看见门又动了一点,一只手轻轻伸进来插在那儿,使门关不上了。
“我找到一个英国人,一个有权势的人,”
皮果提先生说道,“我告诉他我正在找我的外甥女。
他给我办了一些通行必需的文件——我不太清楚那叫什么——还要给我钱,不过我婉谢了。
为了这事,我真感谢他!
‘我已在你去之前写了信,’他对我说道。
‘我还要对许多去那儿的人说,对许多当你一个人去远处时会认识的人说。
’我尽可能地谢谢了他,然后就穿过了法国。”
“就你一个人,而且步行?”
我说道。
“大部分是步行,”
他答道。
“有时和去市场的人一起搭货车,有时坐空的马车。
每天走许多英里,还时常和去看朋友的可怜的大兵那类人结伴而行。
我不能对他说话,”
皮果提先生说道,“他也不能对我讲话,但我们仍是那尘沙飞扬的大路上的旅伴。”
我从他那亲切的口气中可以得知那情形。
“我每到一个市镇,就去旅店,”
他继续说道,“在院子里等着有懂英国话的人出现,一般总不会白等。
于是,我就说我在找我的外甥女,他们便告诉我在旅店里住着哪些上等人,我就守在那里,看进进出出像是她的人。
一旦知道不是爱米丽,我又往前走。
渐渐地,我又走到一个村庄,来到穷人中间,我发现他们理解我。
他们总要我在他们门口停下,给我拿各种吃喝的东西,告诉我睡觉安歇的地方,我看到许多女人,卫少爷,她们有和爱米丽年岁差不多的女儿;她们就在村外的十字架旁等着,也那样款待我。
有一些女人的女儿死了。
那些母亲对我真是好得没法说!”
(第3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