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圈儿”
从刀鞘里拔出马刀。
“你愿意吗,我可以立刻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然后呢?”
“砍了你,我连哼也不哼一声,——我毫不怜惜!”
“锅圈儿”
的眼睛虽然在笑,但是葛利高里从他的声音,从他的鼻孔狂抖的样子可以看出,他的话是认真的。
“你简直是个野蛮人,怪人,”
葛利高里仔细地打量着“锅圈儿”
的睑说道。
“你的心太软啦。
你见过巴克拉诺夫劈刺法吗?你看着!”
“锅圈儿”
选了一棵长在小花园里的老桦树,驼着背,眼睛直盯着那棵树走去。
他那两只筋肉隆起、手腕特别粗的长胳膊一动不动地下垂着。
“你看着!”
他慢慢地举起马刀,向下蹲去,忽然用惊人的力量,斜砍过去。
桦树被从离树根约两俄尺的地方拦腰砍断,树枝撞到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框上,擦着屋墙,倒了下来。
“看见了吗?好好学吧。
曾经有过一位姓巴克拉诺夫的将军,听说过吗?他有一把马刀,刀背里灌有水银,抡起来很重,可是砍下去——马都能砍成两截,多厉害!”
葛利高里好久没能学会这种复杂的劈刺技术。
“你很有气力,可是劈刺起来简直是个笨蛋。
应该这样,”
“锅圈儿”
教导说,他的马刀斜着向目标砍去,力大千钧。
“砍人要勇敢才成。
人,柔软得很,像面团一样,”
“锅圈儿”
眉开眼笑地教导他说。
“你不要去想这想那。
你是哥萨克,你的天职——就是砍杀,别的全不用问,打仗杀敌,这是神圣的功业。
你每杀一个人,上帝就宽恕你的一桩罪过,就像杀死一条毒蛇一样。
至于牲口——牛啦,或者别的什么啦,——没有必要是不能宰的,可是人,你就只管杀吧。
人这东西,坏透啦……是妖孽,留在人世,也是祸害,就像毒蘑菇一样。”
对于葛利高里的反驳他只是皱皱眉头,一声也不吭。
葛利高里惊奇地发现,所有的马都莫名其妙地怕“锅圈儿”
。
当他走近马桩的时候,马都抿起耳朵,挤到一起,仿佛走过来的不是人,而是野兽。
有一次,在斯坦克斯拉夫奇克附近,连队在森林和沼泽地带发起进攻,全体哥萨克都要下马步行。
看马的人要把马匹牵到低洼地方去隐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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