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章1-《白痴》

第三卷 第九章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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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知道我在公园里走来走去,没有在屋里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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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刚才告诉我的.她劝我别进来;我熬不住,硬闯了进来,一忽儿就走.这两小时,我一直守在他的病榻旁;现在我让科斯佳.列别杰夫替我值班.布尔多夫斯基走了.那,您睡觉吧,公爵:祝您晚......对了,祝您日安!不过,您知道吗,我感到非常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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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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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爵,不是的;我感到吃惊的是那份自白书.主要是谈天意和未来生活的那一段.其中包含着一种涵-盖-一-切的看法."

公爵和蔼地看了看科利亚,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尽快找公爵谈谈那个涵盖一切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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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主要的,主要的问题,并不仅仅在看法上,而在这整个环境.如果这是伏尔泰.卢梭.普鲁东写的,我会读它.记住它,但是决不会大吃一惊,而且吃惊到如此程度.但是,一个人明知道他只能再活十分钟了,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就是高傲!要知道,这是一种卓尔不群.遗世独立的自我尊严感,要知道,这意味着一种公然的逞强好胜......不,这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而在这之后还硬说,他故意不把火帽放进枪膛,......这就未免太卑鄙,太不近人情了!您知道吗,他昨天说的话是骗人的,他耍了个花招;我压根儿没有,也从来不曾帮他收拾过背袋,我也从来不曾见过那支手枪;一切都是他自己收拾的,因此他把我一下子搞糊涂了.薇拉说,您让他住在这儿;我发誓,这不会有危险的,何况我们大家还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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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你们是哪些人守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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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科斯佳.列别杰夫.布尔多夫斯基;凯勒尔待了不多一会儿,后来就到列别杰夫家睡觉去了,因为咱们这儿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费德先科也睡到列别杰夫家了,今天早上七点走的.将军一向都在列别杰夫家住,现在也走了......列别杰夫也许马上会来找您;他不知道有什么事在找您,问了我两次.您要是睡下了,就别让他进来了,好吗?我也想去睡觉.啊,对了,我还想告诉您一件事;方才,将军的举动使我感到很奇怪:布尔多夫斯基六点多钟的时候把我叫醒,让我去值班,可能就在六点钟左右吧;我出去了一小会儿,突然遇到了将军,他宿酒未醒,都没有认出我来:他像根木头似的茫然站在我面前;清醒过来以后,就气势汹汹地向我嚷道:‘病人怎么样?我是来打听病人的情况的......,我向他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伊波利特的病情.他说:‘这么说,一切都很好,但是,我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我之所以早起,是想跟您打声招呼;我有理由认为,当着费德先科先生的面,决不能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应当有所顾忌.,您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吗,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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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话又说回来......对于我们,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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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是没有疑问的,无所谓,我们又不是共济会(俄国和欧洲的一种秘密宗教团体.此处意为"

我们又不搞什么秘密活动"

.)会员!所以,将军因为这事天不亮就特特地地跑来叫醒我,我倒觉得有点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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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费德先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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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走的;他顺便进来看了看我,我正值班!他说,他想到维尔金家去把没有睡足的觉补回来.有这么个醉鬼,叫维尔金.好了,我要走了!您瞧,卢基扬.季莫菲伊奇(即列别杰夫.这是他的名字和父称.)来了......卢基扬.季莫菲伊奇,公爵要睡觉了;掉转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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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尊敬的公爵,就一小会儿,有一件在我看来十分重要的事,"

列别杰夫走了进来,很不自然地用一种仿佛推心置腹的口吻悄声说道,说罢又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他刚从外面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因此手里还拿着礼帽.他的神色似乎忧心忡忡,同时眉宇间又显出一种特别的.非同一般的自尊自重的神态.公爵请他有话不妨坐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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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曾经找过我两次?您大概还在担心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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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您是指昨天那小伙子的事?噢,不,您哪;昨天,我的思想很乱......但是今天我已经无意跟您的任何看法争辩了(原文为俄国化的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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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原文为俄国化的法语.)......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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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争辩(原文为俄国化的法语);这是个法国词,就跟俄语中的许多外来词一样,已成了俄语的一部分;但是这种‘洋泾浜,俄语,我也不特别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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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倒是怎么啦,列别杰夫,一副神气活现和严肃的样子,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抑扬顿挫的,"

公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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