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事实,只是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几乎总是不在家,家里也几乎总是没有钱,多莉又因为猜疑他不忠实而不断地苦恼着,她惧怕她曾经尝过的那种嫉妒的痛苦,竭力想祛除这些猜疑。
一度遭受过的那嫉妒的最初袭击是不会再来的了,现在就是发觉他不忠实也决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影响她。
发觉这样的问题现在也只不过是破坏习惯的家庭生活,她听任自己受骗,为了这个弱点而轻视他,特别是轻视她自己。
此外,她要照管一个大家庭使得她不断地操心受苦:时而,婴儿哺乳不当,时而,乳母又走了,时而,现在另一个小孩又害了病。
“哦,你们都好吧?”
她母亲问。
“噢,maman,你们的苦难也够多的了。
莉莉病了,恐怕是猩红热。
我趁现在来探问一下消息,过后我恐怕要完全关在家里,如果——但愿不会——真是猩红热的话。”
老公爵在医生离开后也从书房里走进来,于是,让多莉吻了吻他的面颊,和她说了一两句话之后,他就转向他的妻子:“你们是怎么决定的?要走吗?哦,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
“我想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亚历山大,”
他的妻子说。
“随你们的便。”
“Maman,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道去?”
基蒂说。
“那样对他,对我们都要愉快得多哩。”
老公爵站起身来,抚摸了基蒂的头发。
她抬起头,强颜欢笑地望着他。
她总觉得他比家中任何人都了解她,虽然他很少提到她。
她是最小的一个,是父亲的爱女,她觉得他对她的爱使他洞察一切。
现在当她的视线遇到他那双凝视着她的碧蓝的仁慈的眼睛时,她感到好像他看透了她,觉察出她心中产生的一切不良念头。
她红着脸,向他探过身子去,期待他吻吻她,但是他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这些愚蠢的假发!
人触摸不到真正的女儿,而只是抚摸着死妇人的硬毛。
哦,多林卡①,”
他转向他大女儿,“你家那位浪荡公子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爸爸,”
多莉回答,明白那是指她丈夫。
“他总不在家,我难得见着他的面,”
她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补充说。
“什么,他还没有到乡下去办理卖树林的事吗?”
“没有,他老准备着要去。”
“啊,原来这样!”
公爵说。
“难道我也要准备旅行吗?听你吩咐好了,”
他坐下来对他妻子说。
“我告诉你怎样办吧,卡佳②,”
他继续对小女儿说:“有朝一日,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你早上起来会对自己说:我很健康而且很快乐,又要和父亲一道在清早冒着风霜出去散步了。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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