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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笑,但是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还有什么事能够使她发笑,她立刻感到羞愧了。
第一次,一刹那间,她同情起他来,替他设身处地想了一想,为他难过了。
但是她能够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呢?她垂下了头,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一会,然后就开始用冷冰冰的、不再那么严厉的声调说起来,强调着一些设有什么特别意义的随便的字眼。
“我是来告诉您……”
他说。
她望了他一眼。
“不,这是我的幻想,”
她想起他发不清“痛苦”
这个字音时他脸上的表情,这样想着。
“不,难道一个有着那种呆滞无神的眼神,有着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情的人,能感觉到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低声说。
“我是来告诉您我明天要到莫斯科去,再不回到这幢房子里来了,您会从我委托办理离婚手续的律师那里听到我的决定。
我要把我的儿子搬到我姐姐家去,”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说,好容易才记起了关于儿子他要说的话。
“您带走谢廖沙不过是要使我痛苦罢了,”
她说,皱着眉头望着他。
“您并不爱他……把谢廖沙留给我吧!”
“是的,我甚至失去了对我儿子的爱,因为我对您感到的厌恶连累了他。
但是我还是要把他带走。
再见!”
他要走了,但是这一回她拦住了他。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把谢廖沙留给我吧!”
她又一次低声说。
“我再也不说别的话了。
把谢廖沙留给我,等到我……我快要生产了,把他留给我吧!”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脸红筋胀了,甩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出了房间。
五
在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进来的时候,彼得堡有名的律师的接待室已经坐满了人。
三位太太:一个老妇人,一个少妇和一个商人的妻子;还有三个绅士:一个是手指上戴着戒指的德国银行家,第二个是长着胡须的商人,第三个是身穿制服、颈上挂着一枚十字架的满面怒容的官吏,显然已经等候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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