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是一面镜子-《我的人生感悟》

我的心是一面镜子(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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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人生!

最初课本还是文言,后来则也随时代潮流改了白话,不但骆驼能说话,连乌龟蛤蟆都说起话来,叔父却置之不管了。

叔父是一个非常有天才的人。

他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

在颠沛流离中,完全靠自学,获得了知识和本领。

他能作诗,能填词,能写字,能刻图章。

中国古书也读了不少。

按照他的出身,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宋明理学发生兴趣;然而他竟然发生了兴趣,而且还极为浓烈,非同一般。

这件事我至今大惑不解。

我每看到他正襟危坐,威仪俨然,在读《皇清经解》一类十分枯燥的书时,我都觉得滑稽可笑。

这当然影响了对我的教育。

我这一根季家的独苗他大概想要我诗书传家。

《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等,他都认为是“闲书”

,绝对禁止看。

大概出于一种逆反心理,我爱看的偏是这些书。

中国旧小说,包括《金瓶梅》、《西厢记》等等几十种,我都偷着看了个遍。

放学后不回家,躲在砖瓦堆里看,在被窝里用手电照着看。

这样大概过了有几年的时间。

叔父的教育则是另外一回事。

在正谊时,他出钱让我在下课后跟一个国文老师念古文,连《左传》等都念。

回家后,吃过晚饭,立刻又到尚实英文学社去学英文,一直到深夜。

这样天天连轴转,也有几年的时间。

叔父相信“中学为体”

,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是否也相信“西学为用”

呢?这一点我说不清楚。

反正当时社会上都认为,学点洋玩意儿是能够升官发财的。

这是一种实用主义的“崇洋”

,“媚外”

则不见得。

叔父心目中“夷夏之辨”

是很显然的。

大概是1926年,我在正谊中学毕了业,考入设在北园白鹤庄的山东大学附设高中文科去念书。

这里的教员可谓极一时之选。

国文教员王玉先生,英文教员尤桐先生、刘先生和杨先生,数学教员王先生,史地教员祁蕴璞先生,伦理学教员鞠思敏先生(正谊中学校长),伦理学教员完颜祥卿先生(一中校长),还有教经书的“大清国”

先生(因为诨名太响亮,真名忘记了),另一位是前清翰林。

两位先生教《书经》、《易经》、《诗经》,上课从不带课本,五经四书连注都能背诵如流。

这些教员全是佼佼者。

再加上学校环境有如仙境,荷塘四布,垂柳蔽天,是念书再好不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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