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所以我心里微微地紧张,害怕见到中国文字,要我准备为日本天皇之死觉得难过、惋惜。
在我正紧张的时候,英国的《太阳报》却大张旗鼓地对裕仁批判起来。
这真是异数。
大部分的西方媒体在裕仁重病之后,都只是“行礼如仪”
地报导天皇吐血的次数、心跳的频率、昏睡的时数。
欧洲人对日本的经济“侵略”
非常在意,步步为营,对裕仁所代表的日本政治侵略历史,却没有多大兴趣,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与我无关”
。
《大阳报》用了严厉的言辞指控裕仁的战争责任,强调了日军的暴虐残酷,陈述了受害者巨大的痛苦。
啊,你惊讶地叫了一声,《太阳报》是在为咱们中国人说话吗?
不是。
《太阳报》所指的受害者,不是以千万计的中国百姓,而是以百千计的英国俘虏。
他们,在俘虏营中受到虐待。
四十年过去了,西方已不再时兴谈日本的战争责任。
一旦谈起时,人们心中记得的“受害者”
竟然是相较之下极其少数的英国百姓。
有谁记得那千万个没有面貌、没有名字、没有声音的中国百姓吗?
※※※※※
有些中国人是记得的。
《中时晚报》副刊就曾经以“我们要求裕仁对中国人谢罪”
为专辑主题。
这样的言论,会不会引起日本社会的注意?会不会成为西方媒体的新闻?
没有。
我不曾在欧洲任何报纸上读到“中国人如何看日本人”
的报导。
但是,当广岛市长说“天皇应该为战争负责谢罪”
时,它却成为重要新闻。
而广岛市长认为天皇应该谢罪的对象是谁呢?当然是蒙受原子弹大难的日本人!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
※※※※※
你露出很世故的表情,不屑地说:美国人命、以色列人命,比巴勒斯坦人命贵重;英国人、日本人命,比中国人命值钱;SoWhat?在封建时代,路上失控的一辆马车,可能压死一个王孙贵族,也可能撞死一个卖油郎,结果就是不会一样。
大街小巷会把那惨死的贵族的姓名挂在嘴边,路可能因而拓宽,车马行驶条规可能因而更改,马车夫可能因而入狱——谁也不会记得那卖油郎的名字。
你说的当然不是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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