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研究的对象,不像自然科学那样,只有少数专业人士能够触及,而是人人有份。
人对于人的认识,容易带有偏见。
比如自我中心、文化中心主义等等。
我国的社会学,师承自现代人类学鼻祖马林诺夫斯基。
遥想马翁当年,提倡走出书房,到天涯海角,跳出主流文化的圈子,那是何等的胸襟。
人类是一个整体,是所有的人,大多数的人不等于人类全体。
但是我们所知的往往只是我们所处的文化,和我们一样的人,并在不知不觉中把这看成人类全体。
这样的看法是不完全的。
当年孟夫子说:杨朱利己,是无君也;墨子兼爱,是无父也;无君无父,是禽兽也。
这种说法把某些人视为非人动物,实在有失公允。
李银河博士的书中,对于在性爱婚姻等方面处于非主流文化中的人给予一定的重视。
比如对于自愿不育者、同性恋者、独身者、离婚者等,都有专章述及。
这绝不是为了猎奇,也不是对上述人士的做法表示同意,而是出于社会学人类学的一贯态度。
我国的传统文化中,有所谓推己及人之说,于是中国人仿佛只有一种文化,所有的人只有一种行为方式。
其实不同的亚文化始终存在,只不过我们一贯对此视而不见而己。
总禁不住要给实证的研究作辩护,其实可能是多余的。
在报刊上看到有人抨击不生育文化,说不宜提倡。
李博士谈到同性恋文化,要是有人说她提倡同性恋就坏了。
社会学研究同性恋文化,仅仅因为它是存在的东西。
我们说的文化,属于存在的论域,跟提倡没关系。
实证的科学,研究的全是已存在的事。
不管同性恋可不可提倡,反正它是存在的,因为有人在搞同性恋。
假如只研究可提倡的东西,恐怕我们研究的事,大半都属虚无,而眼前发生的事倒大半不知道。
当然这本书里说到的绝不止是同性恋。
像择偶标准、浪漫爱、婚姻支付、青春期恋爱等题目,就与更大范围的人有关系。
作者的研究对于婚姻性爱方面的各种观念、各种亚文化,都给予重视。
也希望读者对于除自己所持的观念,所处的文化之外,别人的观念和文化也有所了解。
这正是现代社会学人类学所希冀于社会的。
李银河的《生育与中国村落文化》最近,蜚声海内外的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大陆女社会学者李银河博士的一部新著:《生育与中国村落文化》。
李银河在研究中国农村生育文化时,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传统文化的本质,来自于村落。
在中国,有一个现象不论南北都有,就是不大不小的自然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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