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利亚-《非洲札记》

可利亚(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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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一撩,出现了一位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个子十分瘦小,穿短袖汗衫和牛仔裤。

我心里祈祷,这位可别就是默罕默德医生。

小个子一点儿寒暄都没有,指着可利亚问:“来了?”

我心想,谁来了?我说:“您是默罕默德医生?”

他说正是。

我发现他眼睛根本不和我对视,只看着可利亚。

可利亚给他看得心乱,尾巴在两个后腿间夹没了。

他这时看着我了,问道:“听说是癞痢?”

我又想,谁是癞痢?看来他倒是把我在电话里告诉护士的症状记得颇清。

因为大货柜里温度高,他和护士小姐的黑皮肤油亮油亮。

他抱起可利亚,凑着门口的光线,翻看了一下,似乎自己跟自己说:“还是打一针吧。”

这时从门帘里又出来一个男子,一样的瘦小,面无表情。

他们捉起可利亚就要往门帘里面走。

我这时顾不上给他们留情面了,说可利亚长到七岁从来没打过针,为什么一定要打针?默罕默德医生说他不认为可利亚得的是癞痢,而是被它自己抓伤之后感染了。

假如打针制止了炎症,就证明不是癞痢。

如果不好呢?那就是癞痢。

他的逻辑没有错,但怎么听也有点荒谬。

我跟着他们往帘子内走,他们想阻止我是妄想。

至少我得确保他们用的是一次性针管针头。

这个艾滋病猖獗的地方难说没有狗艾滋病。

进到里屋,我倒吸一口冷气:里面除了一张长方桌,什么也没了。

地面上铺的塑料地板已有多处破洞,破了的地方卷了皮儿,没破的地方染着红药水、紫药水、碘酒、血迹。

他们其中一个从抽屉里取出注射包。

可利亚预感到处境不妙,锐声叫喊起来。

我问是不是非打针不可。

他们不答理我,只是将可利亚按在那张桌上。

白色的桌面更不堪目睹,上面布满的各色斑点立刻在我脑子里刺激出一连串恐怖画面。

但他们的果敢和毫不解释的态度莫名其妙地镇住了我,我退到了布帘后面,听可利亚的惨嚎拔着高调,最后到达了它的音域极限,嘎然而止。

我心里想,料理后事吧。

不久默罕默德医生抱着可利亚出来了。

我一看,它除了抖跳蚤一样哆嗦,其他无恙。

医生说明天若不见好就再来一针。

我心里说,你想得美。

我问他怎么判断它是否好了呢?他说没有变坏,就是好了。

第二天,我发现可利亚的病症的确没有变坏。

第三天,伤口结出一层薄痂。

又过了几天,可利亚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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