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眼瞪小眼。
到哪里去找这么专门的炊具?小如小声说,可以用炒菜锅代替,坡锅底能凑合。
河莲耸着鼻子说,那锅底才多大丁点地方?只能烙一个墨水瓶盖大小的饼。
小如不高兴,说,你说得也太邪乎了,怎么也可烙一个口罩大小的饼。
河莲说,就算能烙个帽子那么大的饼,够谁吃?这么些人要吃饱,你得从下午烙到上小夜班!
小如说,那就慢慢烙呗。
不过,她底气比较弱,这工程量够浩大的。
我说,就是你乐意为大伙儿服务,怕也不成。
因为你占着锅,别的班的人怎么炒菜呢?
葱花饼就这样悲惨地夭折了。
一直没搭话的果平说,我倒有一个想法,这东西是咱们上山这几年从未吃过又非常想吃,除了自己做又绝没人肯做给咱吃的食品……
河莲说,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凉拌你的舌头,绕的弯太多了。
有什么,快直说。
果平说,棒子面粥!
啊!
啊!
我们欢呼起来。
为了照顾边防部队,供应高原的都是细粮。
大米白面吃多了,戍边官兵强烈地要求吃粗粮,想喝真正的棒子面粥。
把有着浓浓的青草和太阳味的马牙状玉米粒,磨成棒,加了碱,泡入开水,在小火上文文地熬,让粥汤像压抑的火山岩浆,不出声地翻滚着,在粥面形成一个个涡轮状的圆环,一直保持沸腾,直到凝成黄金一般的冻儿。
盛到碗里,喝一口,像大地橙色的乳汁。
可是我们没有棒子面啊!
马上又是致命的原料问题。
官兵们反映了多次,希望能供应一些粗粮,但山下的机关毫不理会,依旧把无穷的关怀化作细粮,前赴后继地拉上山。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上好的棒子面。
果平神秘地说。
在哪里?
在军马所。
果平像把一个重大的机密吐露出来。
军马所里有几十匹矫健的烈马,每匹马都像战士一样有档案,有专门的粮草供应,管理很严格。
我们说,果平,你的意思……是,当然,不是……是吗?我们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果平说,你们猜得一点也不差,我的意思就是吃马料!
我们虽已想到马料这件事,但听人正儿八经地说出来,还是吓一跳。
堂堂的共和国女军人,吃马料,合适吗?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山上第一个吃马料的是谁?果平说。
是谁?是谁?我们很好奇。
是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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