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巴袋里的脱脂奶发酵得正合适,必须得煮了,否则就发过了。
又听说羊没人管,跑成了三四群,一时收拾不住。
而丢失的牛还没找到。
都怪拖依……
这天的天气也不太好。
早茶后,妈妈久久注视着南方,对我说:“雨要来了吗,李娟?”
我一看,那边的情形有些像吉尔阿特沙尘暴前的样子,在天边从东到西黑压压堵了一长溜。
太阳升起后,风越刮越猛,我和妈妈赶紧扯开绳子加固毡房。
很快下起雨来,我们又忙着收干酪素和胡尔图。
整整一天,浓重的雾气低沉地弥漫在群山间,云一块一块地往下掉,雨时下时歇,水汽飞快地在山林间移走。
斯马胡力今天怕是没办法在外面睡觉了。
卡西打柴去了很久,回家放下柴后却没有立刻进毡房,久久蹲在柴火前。
我催她赶紧进屋喝茶,也不理我。
过去一看,正在流鼻血!
忙问怎么了,她头也不抬,还是一声不吭。
我又掏出纸巾让她堵一堵。
但小丫头犟得很,说什么也不用,任鲜血一串一串滴个没完,像赌气似的,显然心情不好。
背完柴,喝了茶,到底还是躺下了。
可不到半个小时又被妈妈叫起来,让她代替斯马胡力去放羊。
那时斯马胡力也回家了,愣愣地喝了几碗茶。
等卡西出发后,他从角落里拎出一只布袋子也往外走。
我问干什么去,答曰:“去马吾列家商店卖干酪素。”
我一听急了,连忙说:“明天再去吧,休息一天再说!”
他笑而不语。
后来才知,这袋干酪素早在一个礼拜前就该卖了。
因为两场拖依,一直拖到现在。
这一上路,又是两三个小时的行程。
况且已经中午了,当天未必能赶回来……
他上马的时候,身上仍散着酒气。
可别在马背上打瞌睡啊!
这天傍晚仍忙忙碌碌。
幸好有哈德别克帮忙,但他帮着把羊赶到我家山脚下就得赶紧回家。
我们三个女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小羊分离入圈。
晚餐后,卡西重新套上马,说丢了几只羊。
那么重的马鞍,硬是自己一个人举上了马背(平时都是斯马胡力帮她上马鞍)。
我目送她消失在暮色之中,非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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