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詹姆斯·桑德[1]
加利福尼亚州拉由拉市滨海路6005号
1949年4月14日
亲爱的桑德:
约翰·麦克唐纳[2]的《移动的靶子》[3]我已读完。
小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事实上,我简直可以用它作为跳板,引出一篇名为《如何避免成为一名世故的作家》的说教来。
正如你所说,这是一篇“集锦”
式的作品,情节素材也是东拼西凑来的。
比如,开篇的设置多少借鉴了《长眠不醒》,只不过用瘫痪的母亲取代了父亲,写的也是靠油田发财,同样带着腐坏的富豪阶级气息。
那个律师朋友的反派形象则是直接从《瘦人》[4]里面提取的。
我个人对此倒是比较开放,觉得这也无伤大雅,毕竟所有的作家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而且如果你想把自己的作品套进大家喜闻乐见的模子里,那么自然要以那些已经赢得了一些注意力或取得了某些成就的作品为榜样。
这本书之所以让我震惊(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觉得作者的确有两下子,也不会写这么一篇东西了),因为它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反感至极”
。
全书透着一股孤高劲儿,让人觉得作者既想用推理小说中原始的暴力征服读者,又想摆明他本人颇有文化底蕴,且精于世故。
写车子不用“锈迹斑斑”
,而是“锈疮满面”
。
厕所墙上的鬼画符非要说成是“涂鸦作品”
(意思就是:我们还懂意大利语哦!
)。
写一个人溜须拍马居然用“肛门部的亲密接触”
(这是医用拉丁语,咱们棒毙了吧!
)来指代。
还有“时间战战兢兢地过去,像垒起一座颤巍巍的扑克筹码塔”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