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豪尔赫伊萨克斯 玛丽亚辩护1-《文稿拾零》

为豪尔赫伊萨克斯 玛丽亚辩护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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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哥伦比亚人却处理得颇有节制。

他一开始嘲笑一个混血男孩把事先的策划想得过于惨烈,“胡安·安赫尔听完了这些细节便不再冒汗了,他把提着的篮子放在满地的枯叶上,边听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似乎我们在讨论一桩杀人计划。”

后来,当老虎被人追逐时,作者也不隐讳那些猎狗遇到的危险最大。

“在四条狗中,两条已经退出了战斗:其中一条被猛兽的脚踩破了肚皮;另一条狗(它的一侧肋部被撕裂,裂缝中都看得见内脏)回来找到我们,它倚在岩石旁,发着凄惨的呻吟慢慢咽了气……”

作者有意用那次猎虎来衬托另一次猎鹿,因为可以让玛丽亚出场,来救一头小鹿的性命。

读豪尔赫·伊萨克斯的作品还有什么特别的乐趣呢?我想是有一些。

首先是那种接近到足以让人读懂又远离到足以使人吃惊的地方的——和时代的——色彩:

如果月亮不再躲藏;

划桨,划桨。

干什么我孤单的婆娘?

悲伤,悲伤,

收留我你黑暗的晚上,

圣胡安,圣胡安。

或者:“打听劳雷亚诺和格雷戈里奥是不是蛇医有什么用,摇船的没几个不是蛇医,没有身上不带各种毒蛇牙齿和对付几种毒蛇的蛇药的,这些蛇药中有米甘草、阻断血流的野藤、千日红、亚麻子、车前子和别的叫不出名的草药,这些药都藏在挖空了的虎牙和鳄鱼牙里。”

这最后一个例子,也是伊萨克斯的“恋物癖”

的例子。

在某一页上写着“靠边的桌子上那个地球仪”

;另一页上有“剪过翅膀的鸽子,在空箱子里哀鸣”

;还有一页上有“香喷喷的卷烟和混糖块儿,旅行者、猎手和穷人的甜蜜的侣伴”

;再一页上有“硬奶酪、牛奶面包和盛在古色古香的大银罐里端上来的水”

在豪尔赫·伊萨克斯身上有着对日常事物的爱好,他也热爱每天重复的、习以为常的东西,月色的变化、准时的黄昏天色、四季的天空,反复出现在他的作品中。

现在的小说家常常出人意料。

豪尔赫·伊萨克斯在《玛丽亚》一书中却偏爱预告和预示。

在任何时刻他都没有掩饰玛丽亚将要死去。

如果不肯定她会死,作品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记得差不多在作品开头有一句值得记住的话:“一天傍晚,晚得就像我们国家的傍晚,美得就像玛丽亚,就像我心目中的她那样美丽和昙花一现……”

黄锦炎译

[1]此篇初刊于1937年5月7日《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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