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在脸上做出了那种表情。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扯到足球联赛,说句真格的,他吧唧着的那张嘴的形状,真是越看越像。
三
妻子赵琳琳在晚报当记者。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是夫妻。
当年追她没费什么劲儿,平平淡淡的这层关系就从革命友谊升华了。
她老家是南方的,随我回北方小城,一直让我觉得欠她,好在她没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晚报社,做起外行看起来风光的媒体工作。
其实,她告诉我,无非写小新闻,群众反映之类的烂事,不是什么高工资的工作,她干得起劲,毕竟大学四年学的是新闻专业。
以至于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两眼泛光。
我觉得她有一种信心,就是指不定哪天什么大事就等着她去报道。
然后,她就可以申请提干了。
女人喜欢家长里短,还是别有什么大事发生好。
我开玩笑似的这样评价她。
这时,总是给我一顿狠掐,夫妻间这就算了。
受不了的是一个新闻工作者的那种瞧不起你的眼神。
晚上睡觉,除了周末例行夫妻生活,平日都是工作交流。
一般来说,她说很多,时间是同一块,自然我讲的少。
这天赶上周末,吃完晚饭,小琳就进厨房刷碗,我在看电视。
按惯例,我猜赵琳琳女士一定要报什么新闻给我听了,她从上学时就是这样,有兴奋的事儿,开讲前总是憋着,一声不吭,你要问她了,她反而跟你装傻。
好歹这么多年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索性不理会,让她自个儿酝酿去,她总有憋不住的时候。
我上个星期跟她去参加同学聚会的路上,跟她开过这样的玩笑,她当着司机的面给了我一句:你当那是屁呀?你们这些公务员!
我说:得,我不跟你辩论,你是说了,不过三天之前我早看出来了。
新闻联播结束,她主动坐在我身边。
我还没到该“转移”
的时候呢,不是还有天气预报吗?我向她打着马虎眼。
谁跟你抢电视了?小琳说,有大事跟你说。
你不会说拉登找到了吧?我说。
拉登我没找到,我觉得一个好新闻送上门了。
这次,她连必看的连续剧都放弃了,匆匆催我上床说事。
我们躺在床上静默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我起身靠在床头看起了报纸,小琳夺过报纸,满脸神秘兴奋地对我说:老公,知道我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我揽过她的肩膀,问:啥事让我们赵女士撞上了?
一个老头儿来我社说捡到文物一件,要求登报寻找失主……她的话极其简练,编辑新闻工作的职业病就在这里,不愿浪费一个字。
这新闻我负责的,我还为这老头儿做了专访,这可是机会。
小琳的两眼又放出那种光,就是这种眼神让我很讨厌。
虽然,她讲话时脸红得招人爱。
文物是大街上想捡就捡的?我没上心的一问,这人比拉登还厉害。
她说那个人叫马建明,好像是住在城郊,是个收破烂的。
这个人立刻与我那天下午找杨树林的人对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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