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孩子的声音。
潮湿对于我这个在北方待久了的南方人已算煎熬。
尤其这种每天很准时的叫声,更是搞得我几近失控。
失眠使人松松垮垮。
重要的是还有个孩子每天经过时总要敲响我的窗户。
我能分辨出是中指弯曲后使劲弹出的那种声音。
只一下。
沉静的一天,我在南方的那段岁月是这样开始每一天的。
几次想爬起床,气势汹汹地跑出去,吓唬吓唬那个家伙。
设计过很多话,如在露出瞪眼状时,冲他吼:小兔崽子!
等不雅的话,可是,后来都没用上。
小孩开始敲两下窗户的第三天,我开始行动了。
一个阳光有些晦暗的清晨。
窗户又响了,我等着第一声响起。
石榴河朝西悠缓地淌着,几只乌篷船晃荡在那儿,看得见慢慢远去,拐入了尽头的河道里。
水里倒着两爿旧屋,波起了,屋的影子也就斜了。
我把那群孩子称为“小南方”
,他们一点影踪都没有。
第二天,我坐在窗户对面的椅子上等他们。
他们的行为唤起了我残存的斗志。
我非瞧瞧是哪个小兔崽子和我的窗户过不去。
我承认自己被敲窗户的声音,搞得心力憔悴。
前晚,我已早早睡下。
我要坐在这里,仔细看他是用哪只手的中指敲响的窗户,如果是左手,就废掉他左手,是右手,就砍掉他右手。
我很快觉察到自己的残忍。
老婆跟我离婚后,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再那样。
我的温柔,一年四季无休无止。
却被一个把她在床上伺候个半死的男人,轻易置换。
我是不是该在那孩子出现以后,一拳击倒他?我看看表,孩子上学的时间已到。
窗外水声听起来像小手拍动。
站起来,我向窗外看,船两三条靠着经过,唯独不见他们走来。
房东在我坐下时走了过来,挥手招呼我:呦,星期天也起这么早?我恍然大悟,只说:我都是这个时候起。
星期天。
我尽量消融掉此刻布满脸孔的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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