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对面，穿着白色纱裙的贵妇问道。
“当然不会，尊敬的女士，在游船开出去之前，地下水道已经被清理了好几遍，现在它比泰晤士河流还要干净。”
导游大声地回答道。
“请允许我向您们介绍，海姆的地下水道曾是坟墓，曾是避难所，通缉犯、小偷、暗杀者、邪教、反动的思想、社会的抗议等一切文明社会的阴暗处，都曾藏在这里。”
“但现在，在我们上议院的领导下，以及各位富豪慷慨解囊的帮助下，海姆的地下水道，已经变成了一座地下宫殿，已经成了海姆新的景点！”
“解说词不错。”
我踩着铺着地垫的船舱，坐在詹妮弗旁边的软垫座椅上，由衷地感叹道，船尾明亮的煤气灯提供了照明，让游客能清晰看到河道。
随着游艇被坐满，几名穿着防污长靴的劳工，站了起来，拉紧了游船两侧的铁索。
什么情况？游船是靠人力吗？直到劳工站起，才注意到他们的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绷紧的铁索。
劳工们低声发力，将铁索拉在肩上，游船在水中留下一道波纹，向着地下水道进发。
我诧异、又不忍地看着拉索的劳工，他们衣不蔽体，长靴上打满了补丁，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肩膀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汗水。
尽管喘着粗气，但劳工们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他们用坚实的、布满老茧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拉着铁索，让游船的前进速度更快。
泰晤士河两岸的建筑物和风景，随着场景变幻逐渐被拉远，游艇顺着河道分流，缓缓驶入地下水道。
船舷两侧砖砌的隧道墙壁上，斑驳青苔夹杂着镶入隧壁的煤气管道，沿着曲曲折折的隧道蜿蜒向前。
转过弯道，潮湿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煤气灯特有的黄色灯光照亮了附近水域，一个大型回形拱门出现在视线上方。
我看到拱门上，刻着几个熟悉的标识。
詹妮弗目光同样投向那些标识，感叹道，“奥斯曼确实是个博学的人。”
我疑惑地看向詹妮弗，她低声又极为严肃地解释道：“这些标识，是用外神语书写的。”
外神？
我听得满头雾水。
类似的称呼还有之前原住民尊称阿卡的“旧主”
。
尽管不了解“旧主”
和“外神”
的具体含义，但我仍觉得这些尊称充满了不详和诡秘。
于是我谨慎地问道：“旧主和外神，有什么区别吗？”
詹妮弗神色复杂地看向我：“布莱克先生，如果是在旧教时期，光是问出这么离经叛道问题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被判处绞刑了。”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脑海中与之对应的记忆浮现——新旧教会分裂和完成交替之前，旧教曾经有一段黑暗的统治时期，旧教为了稳固旧教宗教权力的权威性以及社会的稳定，将敢于质疑旧教教义、或是信仰外神的人定义为异端，并发起审判。
虽然这场恐怖的审判最后被旧教大主教制止，新教成立后也同样禁止信仰外神，但是那段恐怖又黑暗的历史，至今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奇怪的是，按照萨鲁曼所说，詹妮弗应该属于新教势力，为什么能看得懂这些用异端语言书写的标识？
而且，作为地下水道设计者的奥斯曼，为什么也懂得外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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