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颇能理解。
孩子们回家后,我告诉他们,把蓝天白云放掉吧。
为什么由着它这么艰难地试图越狱呢?孩子们被我说动,决计把笼子打开放生。
我把这善行交给了他们,自己回去午休。
但是一会儿他们回来说,翡翠飞走了,蓝天白云还在。
这真是奇怪,该飞的没飞,不该飞的飞了。
孩子们说,鸟飞篱笆上了,到邻居那边了。
我走出院子,绕到邻居家屋后,没有看到小鸟,但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院子中的蓝天白云也在叫,两相呼应。
循着声音,我在后面小水沟边的林子里找着。
这么做有些荒唐,也有一些机械,只不过我得把阴差阳错的结果,用什么办法给纠正过来。
暂时的想法,是想给抓回来,或许再试一次,让想离开的离开,让想留的留下。
笼子外的生活,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能适应,最好还是让有些经验的鸟儿飞出去。
不一会儿,翡翠飞到了靠近我们院子的一棵山胡桃树上。
山胡桃树和一棵雪松挨着。
我端来梯子,爬上雪松,顺着梯档一样的树桠,快跑到树梢。
我看到浓密的树叶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鸟窝。
这时候我的衣服被一棵死树杈钩住了。
我的一只脚悬空。
小时候我特喜欢爬树,但是如今已经不再是个顽童。
假如我从这树上跌落下来,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可能是最为诡异的死亡。
于是我爬了下来。
找了根长竹竿,想把翡翠赶过去,但是显然不能成功。
翡翠在枝头叫了叫,它的伙伴蓝天白云在呼应着。
一会儿,那浓密的树冠里,我看不见翡翠了,但是见有一侧树叶在动。
等了好久,才看出是一只知更鸟,在吃虫子。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翡翠刚才是和蓝天白云道别,然后就走了。
蓝天白云试图打开笼子,是要让未曾尝过自由飞翔滋味的同伴去飞,宁可自己留下来。
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这只是一种心理投射。
这些年在美国,一路走得很不容易。
好多事情非常无奈。
人生有时候好比一个大鸟笼,外面风光无限,你在生活的笼子里无枝可依。
翡翠飞走了,我又为蓝天白云悲哀起来。
那鸟或许还会回来,或许永远不再回来。
不知道结果怎样,透过蓝天白云在笼子里忧伤地鸣叫,《日瓦戈医生》中那三弦琴的音乐,又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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