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写书,因此要看书,看了不少书,也就懂得了不少事。
我原先是以为皇帝的生活是这样的——不管事、不上班、夜里睡女人、早上不起床、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大臣们有了是非干架,到他那里调解谁惹恼了他就杀谁——倘知道哪两个恩爱情人不能喜结姻缘,甚至还会出面当个“月老”
,天子赐婚,状元配小姐——多少戏不就是这样唱出来的么?常常是这样的,戏台台角楼摆着走出一个太监,手中拂尘这么一摆,说“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席退朝”
,就这么一下子,算他“工作”
了。
直到读了许多史籍,才晓得,满不是那回事。
皇帝要管事,要治理他国家的民政、军政、司法、财政……他手下那么多的人,还得给人家分级别地发“工资”
(年俸)。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是句老话,太实在了,满朝文武,晋吏衙役。
都等着吃“皇粮”
,写书,尤其是写我这样的书,第一位要关照的就是这件事。
皇帝、大臣、三宫嫔妃、从一品大员只算到“从九品”
、“未入流”
的乡间小吏,犹如如今的“公务员”
;都是纳税人——那些斗升小民引车卖浆的“最基层”
、“蚁众”
——纳税养活的。
没有这件事,就不会有“政权”
这个概念。
这些“经济问题”
如此重要,然而偏偏我们是个“礼教国家”
,以谈钱为耻,说到“三纲五常”
、“礼义廉耻”
那是头等大事——沿袭下来:头等大事是“吃饭”
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师不给我们讲,学生也不注意学。
每一本历史史籍上头都是《食货志》,很多搞创作的,甚至学问家,也懒得浏览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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