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风雪凛冽，亭内温暖似春。
正中石桌上，一口铜锅咕嘟沸腾冒着热气，锅旁摆满了切成薄片的羊肉，是柳长生专门嘱咐紫月准备的，冬日涮锅没羊肉便少了灵魂。
再摆上一盘女子摸索腌制的酱菜，肉吃多了腻味之时夹上一筷，爽口脆生，个中滋味美到极点。
“两位师兄，我年纪最小，我来倒酒。”
早已按耐不住腹中酒虫的卫庄急不可耐地揭开酒坛红封，亭中酒香四溢，深嗅一口陶醉道：“绵柔不失醇厚，好酒！”
笑意盈盈的女子给几人摆着碗筷，闻言接话道：“可不是，你大师兄用了数百斤桃果酿酒，也不过得了三十几坛，再二度烧制，又缩水一半，滋味自然与寻常水酒不同。”
柳长生在一旁补刀：“再加上你们二人平日里偷喝的，除去这一坛，如今仅剩三坛。”
偷酒之事被拆穿放在人前，老实沉稳的盖聂也不禁脸色一红，作为惯犯主谋的卫庄倒是没有丝毫在意，抱着坛子给四人面前碗中尽皆满上，随后眼巴巴望着柳长生，像极了等待长辈开饭的小辈。
柳长生被炽热的目光盯得忍俊不禁，轻声笑道：“都吃吧，别愣着了。”
如蒙大赦的卫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端起酒一饮而尽，回味着口中余香啧啧点评道：“入口绵软，入腹绵长，桃香于舌尖久久不散，佳酿，佳酿。”
盖聂手搭在酒杯边，宠溺地看着好酒的师弟，向来遵循礼节的他站起身，对着柳长生双手端碗微微躬身，恭声道：“盖聂敬大师兄，多谢大师兄这些年来对我们二人的照料与指点，盖聂没齿难忘。”
还沉浸在回味美酒中的卫庄见状，也赶忙起身，斟满酒照葫芦画瓢。
柳长生轻声一笑，欣慰道：“你们二人心意我心领了，来，共饮一杯。”
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盖聂二人同样向女子敬酒，后者也笑着跟其碰杯。
亭中气氛热络，驱走不少天地间的寒意。
酒至半酣，不甚酒力的女子已经眼神迷离，放下酒杯笑看着三男推杯换盏，年岁最小的卫庄喝得不少，此时大着舌头拉着盖聂叫嚷着要去亭外切磋。
平日里言简意赅的盖聂喝了几斤马尿下去后，话头也密了起来，总是谦让小师弟的他此刻硬气起来，不甘示弱回应：“去便去，谁怕谁！”
“走！”
斗嘴间互相拉扯着起身朝亭外踉跄行去。
女子有些担忧，看向无声看戏的柳长生，轻声道：“长生，二人皆喝醉了，要不……”
“无妨。”
话未说完，被柳长生开口打断，喝得最多却毫无醉意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雪中纠缠的二人，笑道：“今日高兴，便随他们去吧，盖聂有分寸的，不会出事。”
雪地里酒醉上头的二人，很快狠狠打了柳长生的脸。
生疼！
“卫庄，你不讲武德，你……你偷袭！”
扭打着的二人突然分开，捂着下体五官皱成一团的盖聂愤愤出声，指向罪魁祸首卫庄的手疼得颤抖不止。
手仍呈爪状的卫庄嘿嘿一笑，昂着头理所当然道：“二师兄，我这招猴子偷桃威力不错吧？哈哈。”
盖聂疼得面目狰狞，再也按耐不住胸中怒火，高喊一句：“我和你拼了！”
一个闪身便窜了上去，又和卫庄撕成一团。
“黑虎掏心！”
“双龙戏珠！”
“啊啊啊，我和你同归于尽！”
“千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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