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是懦夫,也从不拒绝参与任何行动,只是每次出发都不带武器。
他常常自嘲说:‘带枪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开枪。
’其实是他的心不让他开枪杀人。
所以他每次都两手空空地出发,平静地投入战斗,坚信一定能取得胜利。
”
“一次,我们奉命去炸毁一家子弹厂的装配线。
弟弟说他一定要去,因为摧毁这家工厂,就会少生产许多子弹,就会有许多人因此得救。
”
“我们一起去做了实地调查,两人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
他当时只有十四岁,我一定要看好他、照顾他。
事实上,我想一直以来,应该都是他在保护着我。
”
“他有一双灵巧的手,能够画出任何事物。
简单几笔,他便能画出一张惟妙惟肖的肖像。
于是那天深夜,他蹲在工厂旁的矮墙边,将周围的环境详细地画了出来,还把每栋建筑涂上了颜色。
我等在下面,帮他放哨。
突然,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他就这样在三更半夜笑了出来;笑声很大、很清脆,和我平常的笑一模一样,尽管我知道这么用力地笑可能让肺结核发作,甚至有生命危险。
弟弟之所以笑,是因为他在工厂图上画了一个小人儿,它的罗圈儿腿像极了他的学校教导主任的那双腿。
”
“画完图后,他跳到路边对我说:‘走吧,可以走了。
’弟弟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这样做很可能被宪兵发现,然后我们肯定会被关进监狱里,但他完全不怕,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工厂图,看着那个罗圈儿腿的小人儿,笑个不停。
相信我,他的笑声绝对可以划破整个夜空。
”
“过了几天,我趁他去上学的时候,溜进了工厂。
我在工厂院子里转了几圈,以免引起怀疑。
一个工人走来对我说,如果是来见工的话,应该往加工车间那边走。
他冲我做了个手势,叫了声‘同志’,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
“回家以后,我把看到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弟弟。
他一点一点地将地图补充完整。
但这次,看着完成的地图,他没有再笑了。
即使我指着那个罗圈儿腿的小人儿,他也笑不出来。
”
萨缪埃尔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掏出口袋里藏的烟蒂,点燃,抽了起来。
但他咳嗽得太厉害,我不能给他吸。
等我抽完一口后,他接着讲,声调在他自己和弟弟之间转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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